这次听媒人是给田四说媒 , 老李头和老伴沉默了 , 田家有钱是有钱 , 可田四也是名声在外了 , 方圆几里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 如果把女儿嫁过去 , 这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呀!老李头一个劲地抽着旱烟袋 , 袅袅升起的烟圈笼罩在他满是沟沟壑壑的脸上 。 “老哥呀 , 田老爷家大业大 , 翠翠人长得漂亮 , 嫁过去人家疼还疼不过来呢 , 到时还不是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 咋还不比在你家粗茶淡饭强?田家聘礼丰厚 , 你儿子娶媳妇的彩礼钱不都有了吗?”老李头的心动了一下 , 或许闺女嫁过去这田四就变好了呢?他跟老伴商议了一宿 , 最终答应了这门亲事 。 至于翠翠 , 虽然不情愿 , 但为了弟弟 , 为了爹娘 , 也只好委屈自己了 。
翠翠刚嫁过去那阵子 , 田四天天守着这美娇娘腻歪 , 日日缠绵 , 很少出门 , 确也安生了不少 , 儿子也很快出生了 。 可时间一长 , 新鲜劲儿一过 , 田四就耐不住了 , 又三天两头往外跑 , 又成了龙三爷赌场上的常客 , 经常半夜三更才回来 。 翠翠此时又怀了孕 , 屡次劝他为了孩子把赌瘾戒了 。 田四次次都说下次一定不去了 , 可一扭头趁翠翠不注意的时候就又溜了 。
一天 , 田四又玩到半夜 , 蹑手蹑脚进了家门 , 看到翠翠房间黑着灯 , 想着翠翠已经睡了 , 便偷偷溜到屋里躺下 。 刚躺下 , 忽然听到翠翠的抽泣声 , 吃了一惊 , 一骨碌爬起来 , 开了灯 , 只见翠翠正坐在桌前椅子上哭泣 , 脸上满是泪痕 , 肩膀随着她的抽泣上下耸动着 。 原来这女人一直没睡 , 在等自己回家呀 。
田四赶紧下了床 , 走上前去拉着翠翠的手劝道 , “你别哭 , 别哭呀 , 哭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 ”“你知道对孩子不好 , 还天天去赌 , 你是要把我气死呀 。 ”好好好 , 我再也不去赌了 , 睡吧 , 睡吧!”田四敷衍道 。 睡意袭来 , 他打了个呵欠 , 伸了个懒腰便又躺下了 。 一会儿 , 房间里便传来了响亮的鼾声 。
窗外 , 天黑黢黢的 , 万籁俱寂 , 只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 房间里 , 鼾声还在高一声低一声地继续 。 翠翠面无表情地望向窗外 , 此刻 , 她已心如死水 。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 她多么希望田七能干点正事 , 能多陪陪自己 , 多陪陪孩子呀 , 何况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他的骨血呢 。 她回头看了看另一个床上正在熟睡的孩子 , 叹了口气 , 和衣躺下 , 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 瞪着眼睛到天明 。
【田四|王小庆|赌徒田四】第二天 , 田四趁翠翠不注意 , 又溜了出去 。 这小子 , 也不知道是手气不行 , 还是脑袋瓜子欠佳 , 总之是赢得少 , 输得多 。 开始几次还是记账 , 后来赊得多了 , 逢赌必赢的常五爷不干了 , 这次让他用房子抵押 。 田四输红了眼 , 光想着把输了的钱再赢回来 , 哪还顾得上这些 , 拿起文书看也不看 , 就在上面按上了手印 。 刚准备摸牌 , 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 抬头一看 , 看到媳妇翠翠竟然就站在了自己身边 。
“咱不玩了 , 跟俺回去吧 。 ”翠翠央求道 。
“你先回去吧 , 我一会儿就回去 。 ”田四想赶紧把老婆哄走 。
可翠翠站着没动 。
“小顺子 , 快给少奶奶上座!”龙三爷招呼道 。
翠翠还是没动 。
“来呀 , 来呀 , 开始呀!”田四招呼众人 。
翠翠在场 , 众人有点尴尬 。
“我看田少爷您还是跟少奶奶回去吧!”龙三爷道 。
“你这娘们 , 真扫兴 , 快走吧走吧!”田四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 不耐烦地向翠翠挥挥手 。
翠翠还是没动 。 牌桌上的人都在看着田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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