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治平 清明,怀念我的父亲孙治平。他已经去世整整30年了……

孙治平 清明,怀念我的父亲孙治平。他已经去世整整30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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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怀念孙治平 清明,怀念我的父亲孙治平。他已经去世整整30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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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晓芬
父亲离开我们整整三十年了 。时间越久远,对他的思念和记忆越深刻!
孙治平 清明,怀念我的父亲孙治平。他已经去世整整30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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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仍清晰地记得,三十年前的那个春天来得格外晚,已是三月中旬仍春寒料峭、寒气逼人 。当我匆匆赶到医院,病床上的父亲昏睡不醒,呼吸急促,打着点滴、吸着氧 。我摸摸他早已谢顶的上额,烫手 。守护在旁的姐姐告诉我:父亲高热不退,时而昏睡,时而清醒,但昏睡多于清醒 。一种不祥的征兆笼罩着他 。看着被疾病折磨得形销骨立,蜷缩在病床上的父亲,两只深陷的眼睛泛不出一点光亮,毫无反应地看着我 。我感觉胸前一阵阵疼痛,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他再也不是曾经驰骋疆场的热血斗士,激情满满 。再也不会像永动机一样勇往直前,不知疲倦地运转 。
父亲和所有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老兵一样,经历了战火纷飞的洗礼,身上留着战争的痕迹 。他左小腿外侧有一伤疤,那是弹片嵌进皮肉留下的 。左颌下和右面颊各有一疤痕,当咀嚼吞咽时显现出一分硬币大的凹陷 。记得小学五年级暑假,一次在饭桌上姐姐无意间看到他面颊的凹痕便好奇地问他,他随口答道:“枪伤” 。我们听了一下子好奇心泛起,怎么回事?父亲告诉我们:“当时他所在八路军山东纵队先遣支队,向驻扎在莱芜的日军发起突袭,枪声响起,他和战友率先冲进敌营,一场激战消灭了数百伪军,看到堆成小山的战利品喜出望外,这时感觉到下巴颌儿热呼呼的,用手一摸粘粘的,血浸透了他的上衣,挂彩了!子弹是从左面颊射进,右下颌穿出的颌面贯通伤” 。我们惊叫:“好险,好险!再高一点就没命了……”话音未落,父亲开怀笑道:“死了也值呀,直捣鬼子老巢,是抗日战士最高的荣耀和追求”!接着又指着自己的面颊诙谐地说:“如果子弹再高那么点,兴许还会有对酒窝哩” 。云淡风轻的语气中透着些许惋惜之情,这更令我们目瞪口呆,这玩笑开得太大了,简直就是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的一番生死笑谈 。
【孙治平 清明,怀念我的父亲孙治平。他已经去世整整30年了……】那是第一次听他讲自己的故事,带给我的是一种心灵的震撼 。平时读到、看到的战争故事和电影大片,许多也很惊心动魄,但都不如亲身经历过的人讲述来得真实和具有冲击力,更何况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 。之前,我从不关注,也未曾听他讲过自己的故事,无从知晓他的战争经历和过往 。但我知道他珍藏着两个心爱的“老伙计”,一支勃朗宁手枪 。勃朗宁手枪就放在他枕头下,每晚陪伴他入睡 。后来他按规定把手枪上交组织 。我猜想他上交时,心里不知有多么不忍,多么不舍!那是他在战场上与鬼子生死博斗用生命换来的 。那把日本军刀曾挂在他的床头,刀身足有两尺长,刀尖微微上翘,闪着逼人的蓝光,锋刃上约三公分锯齿状残缺,是战场上短兵相接、你死我活残酷搏杀的见证 。一有时间他就会把刀擦得铮亮,像勇士般高高举起,潇洒地左挥右砍,威武而霸气 。每当这时,我心里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和骄傲,对他由衷地敬佩和崇拜 。
一天一夜过去了,父亲从昏睡中醒来,衰弱疲惫的他体温降了下来,感觉饿了,我们赶紧煮了面疙瘩汤,他喝完躺下休息了会儿,看起来精神好多了,自言自语道:“我是要去见马克思了……”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他接着说:“那么多战友都走了,有的连尸骨都没找到 。几十年过去了,好多老领导老战友也离开了,该去找他们啰” 。这让我想起似曾相似的一幕:之前他患胃癌作胃大部切除术,当术后醒来见我们焦急的围在身边,便打起精神道:我命真硬呀,这辈子闯过了一道道鬼门关,睁开眼还活着,这便宜占的够大呀!一句话就让我们揪紧的心松了绑 。最懂他的莫过于几十年的战友和老伴一 我们的母亲,她曾对我们讲述:“那年头三天两头打仗、常有战友牺牲,我们随时做好死的准备 。死亡见太多了,心也麻木了,也不会哭了 。如今老了老了,爱回忆过去的事情,爱动感情了 。每走一个(战友)就动一次情,尤其是1号首长(张国华)病逝,你爸哭得那个悲痛欲绝”!那时听了母亲的话,我还不明白:难道比亲娘老子还要亲?现在我懂了:他们在艰难困苦的战争年代结下的战友深情,是经过枪与炮的洗礼,是在刀光剑影中淬过火的,是鲜血凝成的过命之交 。这种感情与我们和平年代的战友情谊是不可同日而语的!看着面前被疾病困扰,历经残酷战争考验,新中国刚成立又转战西藏高原,在高寒缺氧恶劣条件下长期驻守雪域边防,文革中遭受身心摧残和磨难的老父亲,我的心好痛!好痛!他对生命的认知是那么透澈,面对死亡才会如此豁达坦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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