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丽|黄锦丽:纤夫

纤 夫
文/黄锦丽
今年暑假疗休养有重庆线路 , 我毫不犹豫地报了名 , 又一次走进重庆 。 第一次走进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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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里人头攒动 , 摩肩接踵 。 我随着人流向前移动 。 一组纤夫的雕塑吸引了我的眼球 , 便驻足于前 。 一群纤夫 , 十几人吧 , 也许是几十人 , 有年老者 , 也有年少者 , 当然 , 缺不了青壮年 。 他们的身体前倾 , 有的身体朝前趴着成了一张弓 , 只有那顽皮的小孩回头张望 。 他们中几个穿着马甲 , 挽着裤管 , 大多数人都是裸露着上身 , 下身基本上是一块破布遮羞 。 每个人的肩膀上都套着纤绳 , 纤绳深深地勒进他们的肩膀 。 这肩膀 , 依稀能看到肩胛骨的轮廓 , 一张皮裹我外头 , 是那么的瘦骨嶙峋 , 又那么的坚强有力 。 古铜色的肌肤在重力的作用下伸张扭曲 。 我很想摸一摸他们的肩膀和小腿 , 又恐人家嘲笑我这即痴傻又不文明的举动 。 理智让我乖乖地把手缩回 。 他们有的穿着草鞋 , 大多数赤脚 , 脚掌蹬出深深的窝 , 豆大的汗珠沿着他们的脊背沟朝下滾 , 顺着裤管落在地上 , 生出一朵朵生命之花 。 后者踩着前者的脚窝一寸一寸往前移 。 纤绳绷得像一根根钢筋 。 如果有一双文艺的手 , 肯定能拨出生命的乐章 。 他们坚毅的眼神注视着前方 。 我仿佛听到了他们的吆喝声“嘿——呦——呦——呵——”他们齐心协力 , 一鼓作气将险滩丢在身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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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夫们劳动强度之大 , 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 生在农村 , 长在农村的我 , 做过推车挑担、割稻收麦、喷洒农药、放牛放羊、洗衣做饭等活 , 如果实在挺不住 , 可以换一下肩 , 歇一下脚 , 停一停手 。 而拉纤不能停 , 也不能歇 , 一定要拼到最后一刻 。 风餐露宿是他们生活的常态 , 吃的是人家丢弃的牛羊猪鸡鸭等下水 。 在江河边上 , 支起一口锅 , 烧开水 , 涮一涮这些下水以裹腹 。 这就是重庆火锅的起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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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在重庆两江江流之处的朝天门 , 是是回民屠宰牲口的地方 , 回民宰牛之后将内脏弃之不顾 , 岸边的水手、纤夫将其捡回来清洗干净倒入锅中 , 加入辣椒、花椒、姜、蒜等辛辣之物 , 将其烹饪食用 , 起到饱腹驱寒的作用 , 久而久之就流传了下来 , 变成重庆著名的麻辣牛肚火锅了 。
当我们一家人或三五好友围坐在餐桌周围 , 开着空调 , 随性地点着自己的最爱食物 , 优雅地涮鸳鸯火锅、九宫格火锅 , 美美地送到嘴里 ,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时 , 我们是否还记得这火锅的开创者;是否还记得他们拉纤时的样子;是否还记得美好生活背后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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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看着 , 那首《伏尔加船夫曲》在我耳边深沉的回响 。 我仿佛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 成为生活的纤夫 。 生活中 , 难免会遇到各种艰难险阻 , 我们勇敢地背起纤绳 , 努力向前 。 生活的纤绳就要断了 , 生活的小船就要翻了 。 再坚持一下 , 往往就在这一霎那 , 生活对你露出了微笑 。
【黄锦丽|黄锦丽:纤夫】随着时代的发展 , 纤夫们被写进了历史 , 走进了博物馆 。 他们的吆喝声常在耳边盘旋 , 纤夫面对艰难困苦的从容和那种竭尽全力的一往无前的精神激励着一代代人前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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