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安往事之六十二:小时候总停电

线路突然的故障 , 整个小城大面积的停电 , 没有应急的蜡烛 , 只好在黑暗中默默等待 。 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 什么事情也做不下去 , 打开所有的灯具开关 , 生怕自己的一个疏忽错过了电的到来 。
躺在床上胡乱的想着 , 也许在某个瞬间 , 眼前突然一亮 , 屋里又有了冰箱运行的丝丝声、有了鱼缸循环的水流声 。 一次次的失望后 , 心到变得平静了 。 夜色吞噬了所有的光线 , 突然间想到了小时候 , 想到了那时总停电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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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安往事之六十二:小时候总停电】其实家乡通电并不晚 , 从记事起各家就都装了电灯 , 但多数时间也只是个虚设 , 因为停电是常有的事 。 绝大多数的家庭都没有什么家用电器 , 无非是一盏照明的白炽灯 , 停电对于习惯了摸黑做活的人们也没有多大影响 。 那时的物质虽然匮乏 , 但并不缺少温馨 。 不管有电没电 , 一盏油灯总是蹲坐在窗台上 , 似乎它比电灯更让那个时代的人割舍不了 。 一点点黄晕的光 , 点着时舞姿绰约 , 熄灭了淡定从容 。 正是这一点点的微黄 , 无论你走出去多远 , 都要被它聚拢而来 , 在热气腾腾的饭桌上跳跃成一种生活的平淡和岁月的安好 。
冬日的落阳像被狗撵的一样 , 刚才还微红着半张脸 , 一袋烟的工夫就坠入了谷底 。 电灯的炽光映照着发黄的窗棂纸 , 倚靠着被摞呆望着那个高悬的水晶球一样的透明梨子 , 便有了一个好听的谜语 。 “屋里有棵藤 , 藤上结个瓜 。 一到太阳落 , 它就开黄花 。 ”父亲还没有讲完谜面 , 弟弟就揭穿了谜底 。 父亲讲了无数遍 , 我们听了无数遍 , 仍乐此不疲 。 突然花谢了 , 屋内一团漆黑 。 那时停电是没有通知的 , 说停就停 , 人们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 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 父亲边嘱咐着孩子“不要动” , 边熟稔的摸到火柴 , 为外屋忙活晚饭的母亲点燃煤油灯 。 摇曳的灯光成了黑暗中的亮 , 温暖了屋里屋外 , 老猫仍跪伏在我脚边半眯半睡的打着呼噜 , 这一切的变化它一点儿都没有觉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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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夜幕总是伴随着人们的忙碌和声音的嘈杂降临 。 牛羊归圈的声音、寻鸡入舍的声音、打骂贪玩孩子的声音……在小村的夜空回荡 。 等到静下来的时候 , 已经迷糊眼了 , 没有电的暗夜里 , 一家人在庭院里吃着晚饭 。 悬在门上的马灯 , 无法抵抗夜色得黑暗 , 却照引来一些知名的和不知名的飞虫 。 地桌旁身影模糊 , 大人们安排着明天的活计、期待着麦收的希冀、畅想着秋苗的种植 。 吃饭麻利的孩子 , 已经在街上叫齐儿去了 。 疯跑的躲藏 , 分拨分派的打闹 , 一阵阵的惊叫和笑声击碎了夜得黑暗 。 黑暗掩藏不住孩子们的快乐 , 夜 , 同样是他们的 。
对电的强烈期盼是从电视逐渐进入寻常百姓家开始的 。 那时大陆开始引进播放港台剧 , 《霍元甲》、老《射雕》的音乐响起 , 铿锵有力、荡气回肠 , 孩子们那颗飘飞的心被收敛到了电视机前 。 看的正热血沸腾时 , 画面戛然而止黑了屏 。 停电使每个走进电视情节的孩子失落又愤怒 , 骂着本村的电工孙老虎 , 好像就是他在与自己过不去一样 。 苦苦的等待最终还是变成了失望 , 熬不住而睡下的孩子 , 醒来小解的时候才发现来电了 。 惺忪的睡眼瞥一下柜子上的马蹄表 , 已经半夜了 , 再来电还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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