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后来的早晨 , 他没再和我去争树荫 , 我也只偶尔在树下站一会儿 , 抬头望望细密的树叶中漏掉的阳光 , 倾听远远近近的蝉唱 。 地上 , 依然会落下几粒槐花 , 凳子上也有 , 我不想拂去 , 就看着那落花在凳子上 。
课堂上 , 他还会走上讲台擦黑板 , 我看着他在黑板前挥舞黑板擦飞扬起白色粉尘 。 他甩动胳膊的身姿 , 跳跃的力量 , 以及回头刹那的微笑 , 甚至腼腆的表情 , 倏忽而过的眼光 , 都被我一一捕捉到 。 他是一位在明处的舞者 , 我则是躲在暗处的观众 。 他是否感觉到讲台下一位女孩关注的目光?我开始希望他能注意到我的存在 , 这泛起的一点点涟漪 , 时常让人心怀神往 。
男女之间的天然隔阂 , 是一条跨不过的银河 , 亮晶晶地闪烁在星空 。 偶尔碰上他的目光 , 也彼此都以极快的速度移开 。 唯有对着背影的时候 , 才放任自己的视线 , 一直在他周围环绕 。
我们之间 , 不曾有过一句话的交流 。 课上课下 , 也不曾有任何可以交流的机会 。 他走过我的课桌 , 我经过他的身旁 , 常常是擦肩而过的无语 。
时间匆匆而过 , 一个月的补课时间仅剩两三天了 。
那天的课堂上 , 我肚子疼 。 一如既往的疼 , 每次痛经能把我折磨的死去活来 。 老师在讲台上如痴如醉地讲课 , 肚子疼已经让我脸色发白 , 虚汗渗出嘴角形成一层细珠 。 我双手捂住肚子 , 趴在课桌上 , 盼望着下课 。 几经挣扎 , 我猛地推掉了课桌上的书本 , 哗啦啦掉在地上 。 我晕了过去 。
我制造出的声响终于惊动了老师和同学们 。 芬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喊起来 , 教室里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 所有的视线聚焦在我的身上 , 此时的我禁闭眼睛 , 虚弱无力 , 像灵魂抽离了身体 , 浑浑噩噩 , 晕晕乎乎 。 我把芬吓坏了 , 也吓坏了在场的所有同学 。
迷迷糊糊中 , 我感觉到一双手扶住我 , 听到他急切的说话声 , 送医院吧!我听出来就是那个读书男孩 。 应该是他 , 没错 , 就是他 。 可是我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
有人背起我 , 有人托起我的胳膊 , 脚步的凌乱声和说话的嘈杂声 , 像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 。 我唯一能感觉到的是 , 他的后背很温暖 , 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似有似无 , 很近又很远 。
苏醒过来后 , 我看到医院惨白的墙壁和穿梭的白衣天使 。 我被打了一针 , 躺在病床上 , 意识虽然回到身上 , 可无法指挥身体 , 一动不动 。 我看到了芬 , 她要哭的表情 , 我想安慰她 , 努力地笑笑 , 却露出的是惨笑 。 我也看到了他 , 那个树荫下读书的少年 , 正关切地望着我 , 那眼神里满满的怜爱 。 我闭上眼睛 。 这辈子把自己生病的难堪暴露在一个男孩面前 , 把脆弱的一面呈现在一个男孩面前 , 丢尽了颜面 , 叫我明天如何面对他 。 他对我一定很失望 , 对我怀揣着只剩可怜 。 不应该是这样的 , 我难为情的闭上眼睛不敢睁开 , 其实也无力睁开 。
补习班的老师 , 他还有芬 , 一起坐车将我送回家 。 一路上 , 听着他们说话 , 我小声对他们说声谢谢 , 有心问问他的姓名 , 却始终没说出来 。
他姓甚名谁 , 成为心里的一块心病 。 把有关他的一切影像一遍遍在眼前回放 , 他的一点一滴 , 一个眼神 , 一个动作 , 都在心里无数次的体味 。 我想知道他的名字 , 给他当面说的第一句话:谢谢你!
过了两天 , 我身体无大碍 , 骑车再去补习班 , 已经是在补习班的最后一天了 。 几天后九月份正式开学 , 我将不会再遇到他 。
到了班上 , 几位同学围过来看我 , 关切地问我好了吗?我说:好了 , 没事了!我的眼睛飘忽不定 , 在人群搜索他的身影 , 令人失望的是没能找到 。 出于羞涩 , 我不好意思去问同学和老师 , 他怎么没来上课?这是短时间拼凑的补习班 , 彼此之间陌生毫无关联 , 互相不知去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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