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好气地讽刺他:“你毕竟是大男人 , 当保姆有什么出息?”
李强临走时 , 把家打扫得干干净净 , 做了丰盛的午餐 , 跟岳父、儿子好一通告别 , 岳父拉着他的手哭 , 儿子不依不饶地恳求我 , 我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 只好躲了出去 , 在外徘徊到天黑——自己的家 , 我居然不敢进门 , 唉 。
回去后 , 李强己经走了 , 妻子冲我大发雷霆:“女人心眼也没你这么小 , 李强走了 , 我还要工作 , 怎么办?”
全家人都向着李强 , 我理亏 , 只好放弃出外学习的机会 , 留下来自己充当男保姆 。
衣服可以用洗衣机 , 饭菜可以叫外卖 , 最叫人头痛的是岳父 。 老人屎尿都得人服侍 , 他七十多公斤 , 妻子是抱不动的 , 没办法 , 我上班时间每两小时就打电话过来 , 问他有没有需要 , 有时手头有工作 , 忙得顾上头顾不了腚 , 就是这样 , 岳父也常搞得一身污秽 。
岳父心情差极了 , 闹脾气 , 要自杀要安乐死 , 他的情绪影响了妻子 , 她无暇顾及工作 , 没事就跑回家看有没有出事 。
自此 , 妻子见我没个好脸色 , 岳父和儿子也抱怨多多 。
两月下来 , 我左右难顾、疲惫不堪 , 逢上级检查前所未有的被扣了分 , 遭来领导好一通批评 , 家里也是阴云密布 。
赶走李强 , 我成了罪人 。
5
中秋节 , 李强衣冠楚楚地提着礼盒来看我们 , 他找到了工作 , 在一家酒店当主厨 , 包食宿还有提成 , 工资比我这个小公务员还高 。
换了身份的李强仪表堂堂 , 很是帅气 , 岳父、妻子、儿子看到他都亲热得不得了 。 我被生生地冷落了 。
岳父向李强诉苦 , 没有他过得如何如何不好 , 气得我牙根直咬 , 可的确 , 我家又脏又乱 , 和李强在时完全两个样 。
李强的眼眶湿了:“大叔 , 要是不嫌弃 , 我抽时间来照顾您?”
李强的酒店离我家不远 , 他真的抽空就来 , 打扫卫生、照顾岳父、和我们一起吃饭 。 除了我 , 一家人的心都被李强占领 , 把他当成了自家人 。
我和妻子再次爆发争吵 , 我承认我小肚鸡肠 , 容不得其他男人侵占我的领地 , 不管他是以什么身份出现 。
妻子怕岳父听到 , 捂在被子里哭:“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 好好想想 。 ”
房子是岳父的 , 我一气之下搬到单位 , 怕儿子多心 , 骗他说是加班不得己 。
现在 , 李强插进我家的 , 不是一根小针 , 而是一把刀 , 深深地划开了我和妻子原本完整的日子 。
6
不在家的日子 , 我惦念得厉害 , 李强一定成了家里常客吧?
我发短信问妻子要不要离婚 , 她回复:“我没意见 。 ”
我气得发抖 , 说:“我把位置让给李强 , 祝你们幸福 。 ”
妻子回信:“李强就是比你好 , 谢谢 。 ”
不明就里的岳父给我打电话 , 问我为什么一直不回家 。 谈话中对李强的照顾赞不绝口 , 看来他已完全代替了我的位置 。
婚姻还有必要坚持吗?我很灰心 。
一个冬日 , 岳父去世了 , 作为还没正式离婚的女婿 , 我去守灵 。 布置灵堂、送葬 , 李强一直忙前忙后 , 只差没有披麻戴孝 , 我的领地继续被他占领着 。
妻子有这样一个有情义的男人 , 应该比我好 , 我心酸地想 。
丧事办完 , 我留在家里 , 妻子正在悲痛中 , 我不能离开她 。 我收拾房间、准备饭菜 , 妻子默默地说:“外面住不惯就回来吧 。 ”
我们夫妻敞开心扉 , 探讨起李强来 。
妻子说:“他有情有义 , 对爸爸像对亲生父亲一样 。 ”一个外人 , 能做到离职后还如此惦念 , 不是感情在支撑还是什么?难道他就对妻子没有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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