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相信在此沐浴可以洗去一生的罪孽 ， 并终结无尽的轮回 。 地上的朝圣回溯着天上的神话 ， 殊胜的时间、独特的地理 ， 在时空纬度里铭刻了阿拉哈巴德 。 这一壶仙露琼浆是印度的集体记忆 ， 透过12年一度的宗教庆典衔接着当下与历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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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4点 ， 当我在河岸边看着沐浴的善男信女 ， 用世俗的眼睛借微弱的灯光观察河水脏净的时候 ， 一些印度人发现了我这副外来面孔 ， 非常友善地鼓励我下河沐浴 ， 他们叫喊着“GOOD KARMA（好的轮回） ， HAppINESS（幸福）” 。 这种鼓励与祝福 ， 在我心里也召唤起类似“不到长城非好汉 ， 不下恒河枉壮士”的热情 ， 在盛大的节日中心 ， 很难不被这种气氛感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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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方面则是印度“科学与环境中心”出品的一则报告：恒河已经是世界上污染最严重的河流之一 ， 水中细菌的含量超出国际标准4000倍 。 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 ， 人群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替我解了围 ， 他怀里抱着一个五岁的小男孩 ， 拉住我说 ， “女士 ， 我儿子想和你问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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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害羞的男孩 ， 刚和我握手就扭过头扎进了父亲的怀里 。 我说这么冷的河水 ， 孩子也要下去嘛？他父亲笑着说“当然了 ， 我大老远地带他来 ， 就是要让他感受 ， 这是成长必需经历的一部分 。 ”他告诉我他叫沙曼（Sharman） ， 这个经常出现在印度电影里的名字迅速博得了我的好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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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曼是一名律师 ， 为了参加圣壶节特意请了假 ， 带着一家老小从瓦拉纳西赶来 ， 和参加沐浴节一样重要的是来此朝见他的导师 。 “每个印度教徒都有自己的上师 ， 平时见到上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圣壶节期间 ， 上师会结束在山林的修行来到节日现场 ， 印度教徒认为见到了充满智慧的圣者本身就是一件很殊胜的事情 ， 这些修行者靠信徒供养过着简单节制的苦行生活 ， 这种苦行不单是为了他自己 ， 也是为了整个印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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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色各异的人引发了我对印度教的不解 ， 我向沙曼求教 。 “是的 ， 印度地域的差距造成了文化的差异 ， 印度教徒彼此之间也不尽相同 ， 但至少在圣壶节 ， 我们是一样的 ， 我们洗清罪孽然后分享同样的喜悦 。 ”沙曼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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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 ， 沙曼的儿子开始用梵语念诵着什么 ， 我正一脸疑惑 ， “女士 ， 你知道吠陀经嘛？”当印度教口授经典的传统通过一个5岁孩子的表达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 ， 我还是吃了一惊 ， 没想到他原来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和我问好 。 印度教像收容所一样 ， 庇护着印度社会的复杂性 ， 它包容一切以构建印度集体的认同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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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从来没有一个地方像印度这样 ， 肮脏、混乱、贫穷与死亡就赤裸裸地躺在街道上酣睡 ， 以一个永远叫不醒的姿态来讽刺外来者自居的文明教养 。 作为一个国家 ， 印度是失败的 ， 可印度人通过文化传统赢回了自尊心 ， 从这个角度来看 ， 它有高傲的资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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