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 , 文革结束 , 姥爷姥姥平反 。 直到90年代 , 姥爷和姥姥终于离开了他们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农村回到了城里 , 可是房屋已毁 , 地产全无 , 古稀之年的姥爷姥姥在三个子女的供养下过起了清贫安逸的晚年生活 。 我也上学 , 工作 , 结婚 , 生子 。 每次回去 , 姥爷也还是那几句话 , 我也还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 , 只是每次带儿子回去看望他们的时候 , 我从他的脸上又看见了当年姥爷看我儿时的样子 。 遗憾的是 , 他再也变不出那些好吃的东西来吸引他的重孙了 , 就算偶尔有 , 他的重孙也弃之如蔽履 , 让姥爷很尴尬 。 我呵斥儿子的时候 , 姥爷却又是极力阻拦 。 我知道我不能过多的责备儿子 , 他和他的太姥爷相差了81年 , 在太姥爷眼里十分珍贵的东西 , 他却已经习以为常甚至看不上眼了 。
姥爷去世的前一年 , 我的大表哥大表嫂带着两个儿子从德国回来 , 二表哥也从库尔勒飞回来团聚 , 姥爷姥姥十分的开心 。 晚上我们弟兄三个开了一瓶酒 , 老二不喝 , 我和老大就一杯一杯的碰着 , 时而回忆小时候 , 时而吹嘘自己见到的各种逸闻趣事 , 直到十一点多 , 姥爷姥姥就一直坐在旁边看着我们 , 我们笑 , 他们也笑 , 我们不笑的时候 , 就专注的看着他们口中的三个‘秃子’ , 曾经在他们的羽翼下顽皮捣蛋的小屁孩 , 转眼已经成家立业 , 相隔万里……
姥爷是在2018年3月28日的午后离开的 , 当我接到舅舅电话的时候 , 我还是愣了 。 虽然此前家人已经说过多次 , 但我瞬间无比的烦躁失落!我也知道姥爷走的时候没有受罪 , 离开的早上 , 还和往常一样吃了一碗面条 , 邻居送来的包子是要放到下午才准备慢慢享用的!可是我给他买来的药还没有吃 , 我给他送来的报纸他也没有看完 。
姥爷走了 , 姥爷生于春天 , 也逝于春天 ,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万物的轮回!只是 , 他再也不能用略带着河南口音的泾川话问候我了 , 他再也不能用干巴的手给我拿出好吃的 , 他再也不能给我讲述老戏里的故事 , 他再也不能带着我玩耍在乡间的小路上 , 他再也不能听他的外孙们讲述那些逸闻趣事了!只是一方黄土 , 让他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昨天晚上 , 似乎梦到了姥爷 , 一身稍微有点泛白的蓝色中山装 , 因为常年劳作而弯曲的背 , 两只手背到身后 , 腿也有些弯曲 , 冲着我微微的笑着……
姥爷 , 愿您在天堂安息!
——外孙张涛于3月31日晨泣血而书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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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璇悦读】忆姥爷】张涛 , 现为平凉市委宣传部宣传科科长 。 长期从事新闻宣传工作 , 组织策划了市内多项大型主题宣传活动 。 曾在乡镇挂职锻炼两年 , 后又做为驻村帮扶工作队队长驻村两年 , 按期实现了所在村的整体脱贫 , 所在工作队受到省上表彰 , 本人受到市级表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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