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荔写作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谜。|通巫般的直觉写作( 二 )


作者:黎荔写作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谜。|通巫般的直觉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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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的仓颉传说中长有四目 , 这说明“文祖”并非实有其人 , 而只能视为一群人的代表 。 刘安的《淮南子》中记载有“昔日仓颉作书时天雨粟 , 鬼夜哭” , 如此巫气森然的场景可视为古人的迷信 , 但也可分辨出另一层含义:它渲染了发明文字的神奇和不易 。 在最古老的意义上来讲 , 诗人最早的职能就是巫师 。 而今天 , 被科学所主宰的实证世界上 , 天路已断 , 上帝已死 , 因此 , 诗人也就是广义上的从事文艺者 , 早已身处荷尔德林(Holderlin)所谈到的贫乏时代 。
其实最大的贫乏 , 就是内在人性的贫乏 , 割断了人与神秘直觉的联系 。 而这种联系其实从未被彻底割断过 , 它一直在进行着 , 它是一种人深处的潜流 。 我们一说到“神秘主义”的时候 , 可能就坏了 。 什么东西一加上“主义” , 就变成了某一种可解释性的、成体系的东西 , 我说的不是“主义” , 我说的是“神秘” , 甚至连神秘都不是 。 而是我们生活当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 我们每天都和这样一种东西相通 。 精神感应是最普通的超感觉感知的形式 , 它可能在所谓的原始文化中广泛流传 。 许多部族社会的巫师能够通过精神感觉通讯 。 他们利用各种技术进入似乎必要的意识转换状态 , 不仅仅是巫师 , 我们所有的人似乎都有精神感觉的能力 。
来自人类学的证据证实了这一点 。 人类学家A.P.伊尔金(A.P.Elkin)注意到 , 一个远离家乡的人 , 有时会突然宣布他的母亲死了 , 他的妻子分娩了 , 等等 。 他对自己感知到的事深信不疑 , 而结果证明 , 事实往往如此 。 这种情况尤其常常在双胞胎之间出现 。 在许多情况下 , 双胞胎中的一个能感觉到另一个的疼痛 , 即使另一个远在世界的另一边 。 除了这种双疼痛现象外 , 母亲和爱人的敏感性也同样值得注意 。 有数不清的事例显示 , 母亲知道她的儿子或女儿在什么时间遇到了大的危险 , 或实际涉及到了某种事故 。 而这种情况也常常在配偶之间上演 。 我完全能够理解这种通巫般的直觉感应 , 因为我也常常能够感应到尚未到来、正在到来的许多事件轨迹 。 我们管千百个变化不定的原因的无限运作叫做命运 , 其实 , 任何决定都不是最终的 , 从决定中还可以衍化出别的决定 。 能在这种不确定的混沌演化之中 , 得以窥见某种草线灰蛇、伏脉千里 , 得以窥见命运奔流中的种种恢宏和壮丽 , 这是何等令人着迷 。 真愿意睁大眼睛去深深凝望 , 在不停流逝的时光中找到轨迹 , 殚精竭虑、一动不动、秘密地在时间的范畴里营造无形的迷宫 。
我来自岭南蛮瘴化外之地 , 一个遍地巫风的地方 , 有着自远古至今一直保存的、较为完备的文化形态 , 属于中国文化两大主流之一的楚巫文化中的一个重要支流 , 也属于罕见于史载但深厚绵延的百越文化的核心区 , 岭南百越文化在治病、驱魔、婚丧时均有独特的方式 , 生活习俗千奇百怪 , 五彩缤纷 , 与其它区域有较大的不同 。 总之 , 有很多说不清的神秘地方 , 这便是巫风的具体表现 。 走过亚热带日日恣肆成长的蓊郁草木 , 我酷爱烈日暴雨一般的自由 , 也根本不怕“刀尖上的旋舞” , 我情愿在赤足的旋舞中 , 回到最源头之处 , 寻找自己的真实面貌 , 也许世界形成之前它已形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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