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的事 , 她冲着小猫?她简直就是个疯子、懦夫、杀人犯 。 我再也不会跟她说话了!”一苇苍白的脸变得发红 , 似乎是那件过大的羽绒服让她感到热了 。
我不知道怎么劝解好 , 害怕引起一苇的逆反心理 。 正好这时经过国子监的门面 , 我问一苇有没有进去看过 , 里面有历朝历代的状元碑 。 一苇说没有 。 我说可惜这会儿闭馆了 。 “都是文状元吗?有没有武状元?”走过去之后 , 一苇忽然问我 。
我说 , 都有 , 文状元的地位通常比武状元高一些 。
“为什么呢?”一苇问 , “我想当武状元、当将军 。 ”
我望着她 。 “我一直想当将军 。 ”一苇说 , “当不了岳飞 , 也要当花木兰、梁红玉 。 我一直觉得自己前世是个英雄 , 也许是杀气太重 , 今世投胎到我妈肚子里 , 落了这么副单薄的身子骨 , 连只小猫都保护不了 。 ”
从国子监出来 , 我将一苇送回了公司 , 再次叮嘱她不要轻易离开 , 毕竟这里是个正式的公司 , 还缴纳三险 。 她似乎听进去了 。
过了两个月 , 一苇忽然在微信上向我借五千块钱 。
她还是从沉香公司辞职了 , 坚持要再回日本 。 留不成学就办签证过去打工 , 自己借钱交中介费 , 不想找可凡要 。 找朋友和同学借了一圈 , 还差五千块 , 想到了我 。
我有点小小的意外 , 毕竟只是见过几次面 , 而且是咨询师和客户的关系 。 但又似乎不止于此 , 说起来我毕竟是她爸爸的老同学 , 见面时她一直喊我叔叔 , 在北京又是同样从鹤岗那个小地方出来的老乡 。 但加上这些 , 也不一定会使她开口 。 似乎还有一点什么 , 无法确定 , 却是她和我共同感到的 。
想到这里 , 我有些不安起来 。 我和她们母女之间超过了普通的心理师和顾客的关系 , 从业务的角度来说 , 这并不合适 。 但我还是转账给了一苇 。 一苇只是轻轻回了句谢谢 。 再过了半个月 , 她在朋友圈晒出一张日本国的劳务签证 , 说是很快要走了 。
我约她吃个饭送别一下 。 地点约在北土城附近 , 出了地铁五号线不远 , 地铁线对面延伸元代大都遗留下来的夯土城垣 。 和我们第一次见面相像 , 一苇再次穿得很单薄 , 只是一件深V领的纯白小毛衣 , 看去禁不住这个早春季节 , 有一种近乎可怜兮兮的性感 , 再次让我想起山里那些成精的小动物 。
我特意点了一道日本豆腐 。 等菜上桌时 , 我问一苇为何一定要回日本去?“我不是喜欢那边的人 。 人对我来说不重要 。 ”她敲着一根筷子轻轻地说 , 我心里起了小小的震动 。 在给顾客做咨询当中 , 我偶尔会听到人们轻轻地吐出一句话 , 却是无声的惊雷 , 譬如 , “我觉得爸爸是我的 , 不是妈妈的” , “我希望她遇到车祸瘫痪在床 , 这样我就能一直照顾她” 。 一苇的这句话似乎还要严重一些 。
“叔叔 , 你跟我父亲很熟吗?”吃饭当中一苇问 。 我踌躇于如何回答她 , 只好说 , 虽然算是老同学 , 关系并不熟 , 很多年没见过了 。
一苇轻轻点了点头 , 说 , 我跟他也不熟 , 也很多年没见过了 , 我也很多年没有回过鹤岗 。 她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开水 , 水汽从她手指和面容前面升起来 , 让她有了一丝恍惚的神情 , 杯身上留下了她的指纹 。 一时间我也有些恍然 , 似乎我们是在鹤岗那座老旧的小城里见面 , 那里的馆子都是东北菜 , 小鸡炖蘑菇或者大丰收 , 人们相互碰撞的啤酒杯上带着煤黑的指印 , 冬天玻璃窗上蒙着一层水汽 , 漆着太熟悉或者老百姓的字样 。 也可能开了一两家老兵、芳华 , 或者蒙地卡罗字样的咖啡馆 , 大张玻璃上标着啤酒多少钱一扎的广告 , 画着倾倒的大啤酒杯子图案 , 生意清淡 , 桌椅蒙尘 。 这么多年过去 , 整个小城没有变得更漂亮 , 像一苇的爸爸这样的人还留在小城里 , 指望着在燃煤剩下的灰堆里继续翻找一点过去的反光 。 年轻人早都走光了 , 连在别处金贵的房子也没有人要 , 一幢幢地空着 , 反射着唯一不缺乏的淡薄阳光 。 前不久我看到了网上鼓动按揭不起房子的北漂花白菜价去鹤岗圆梦的消息 , 只想苦笑 , 反正我这个老家在那里的人 , 不会去作这样的打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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