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我们在元大都遗留的土垣之下散步 , 土垣之下桃花零星开放 , 遮不住干结了一冬的生荒地土 。 一苇走在我旁边 , 身形弱小 , 像是宫崎骏笔下借物的小人阿莉埃蒂 , 显得有些透明 , 一阵略为强劲的风吹来 , 不仅她的单薄小毛衣禁不住 , 似乎还要将她带走 , 并不觉得性感 , 倒是有些可怜 。 我不知道她再次去日本会遇到什么 , 又能回避什么 , 就像那个借物的小人儿 , 人类孩子的稍微一个闪失 , 就使她没法在原来的地方生存下去 。 一苇自己却不承认穿薄了 , 她显得很有兴味 , 似乎愿意这样多走一段路程 。
已经在路旁道过别 , 走出两步 , 她回过来要拥抱一下 。 拥抱的时候 , 更觉得她身形的弱小 , 不便真切去感受 。 松开后她看着我说 , “哥哥 , 你在北京要好好的 。 ”
一苇突然改换称呼 ,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 看着她坐进出租车 , 向我挥手而去 。 我向着地铁站走 , 心里忽然有一种悲哀 , 刚才拥抱的一丝温暖感觉 , 似乎残余在我的胸前 , 被北方的风吹散 。 只是这么隐约的一丝 , 我已很多年没有得到 , 得到了又转瞬消逝 。 下一次见面不知在何时 , 我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
以后我离开了一段北京 , 到外地参加一个心理师督导班 , 算是充一下电 , 前段时间感到特别疲倦 。 回去以后可凡约我见一面 , 在龙德广场的Costa , 我可以搭一趟公交过去 。
见面时感觉可凡老了一截 , 头发的花白已经遮掩不住 , 不由得想到从第一次线下聚会以来 , 时间已经过去两年多 。 在北京 , 或许由于地方太大 , 到哪里都需要太多时间 , 时间的流逝是不知不觉的 。 季节已经入夏 , 广场里这一角的冷气开得不足 , 我们坐在门外吹自然风聊着 。 可凡说 , 一苇回日本失败了 。
一苇委托的中介是黑的 , 可凡怀疑她是在百度里随意搜来的 。 可凡去网上查了这家地址在沈阳的公司 , 发现它是借助另一个单位的壳 , 自己并无资质 。 后来工作签证果然没有办成 , 一苇却已经交了两万五千块钱 , 都是她自己借的 。
可凡打电话去催要 , 用了各种办法包括找当地的关系人脉 , 包括联系媒体曝光 , 最后只退回来两万块钱 , 白白损失了五千 。 一苇要那两万块去还账 , 可凡问她借钱的来源 , 说是前单位的同事和朋友 。 另外短缺的五千块钱 , 问她是借谁的 , 一苇不说 。
“我想来想去 , 她该不会找你借钱吧?那样我可一定得赶快还你 。 ”我说没有 。
退款转过去之后 , 一苇拉黑了母亲的微信 。 前两天解封了 , 可凡试探着发了一条小猫的消息 , 没想到回过来的却是劈头盖脸的痛骂 , 当时可凡完全蒙住了 。 以前母女虽然闹僵 , 很久不说话或者争吵 , 却没有过这样的斥骂 , 她平生没有被人这样辱骂过 。 这也是她觉得必须见个人聊聊的原因 , 想来想去只有我 。
可凡把手机递给我 , 让我看一苇那天晚上发给她的微信语音 , 密密麻麻地有六七十条 , 都是控诉的语气 , 到后来羼杂着污言秽语 , 有些地方不堪入目 。 我不想一条条地点开那些语音 , 听到那种尖厉变形的声音 , 听上去不像我认识的一苇 , 不是那个借物的小人 , 倒是另一类动画中复仇的二次元角色 。 似乎她把积累了二十多年的怨恨 , 统统凝聚成对生母的致命一击 , 不计后果 。 做心理咨询这行以来 , 我了解很多极端的行为 , 包括一个少年怀揣刀具准备去捅人报复社会 , 却没有见过针对亲生母亲这种不堪入目的诟骂 。
短信里提到了九岁时让她去向生父索要房子的事情 , 这件事情给一苇的伤害比看起来大得多 。 还有可凡每次想到前夫 , 就拿一苇来撒气 , 用她经济上的优势来压服一苇 , 而她毫无反抗能力 , 只能屈服 。 再有是可凡逼问一苇在日本的性侵事件 , 当时可凡威胁女儿要杀死小猫再自杀 , “你是个懦夫、刽子手 , 不能叫作一个合格的母亲 , 甚至都不能称为一个人” , 末后的一条文字信息说 。 我想到在十三号线地铁上 , 可凡提到一苇越来越像她爸爸时脸上的表情 , 想到她们从鹤岗到北京相依为命的租居岁月 , 活在彼此的晕轮效应里 , 已经看不到彼此的其他方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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