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基|山上的生活｜几步崖散记之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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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前后 ， 载瓜种豆 ， 四叔看着房前屋后有些空 ， 就张罗着种一些丝瓜 ， 豆角 ， 想起了前几天别人送他的八宝葫芦 ， 想了想 ， 还是把葫芦锯开一个口子 ， 将种子取出来 ， 种了几粒 。
四婶不解 ， 就问：“你多大了 ， 还种这些无用的东西？”
四叔孩子一般的笑着说：“无用之用乃是大用 。 ”
【李兆基|山上的生活｜几步崖散记之风筝】几步崖山上有神仙 ， 尤其是在雨后 ， 山崖那一块地方常有白云出没 ， 就如炊烟一般 ， 在崖壁之上涌出 。 挨着崖壁 ， 有几簇酸枣 ， 不知多少年了 ， 酸枣林永远也长不大 。
这几日四婶身体不舒服 ， 清明那天听到傻子哭娘 ， 自己被触动 ， 也想着去哭自己的父母 ， 家里没有准备烧纸 ， 就耽误了 。
这一阵实在是太忙 ， 就把这事放下了 ， 等着忙过这一阵 ， 总算是可以休息一下 ， 半夜外面下起了雨 ， 电闪雷鸣 。 四婶忽然胡言乱语 ， 四叔被吓了一跳 ， 民间也有传说 ， 鬼神怕恶人 ， 四叔粗着嗓子 ， 拿着家里的拿一根擀面杖敲的桌子啪啪直响 。 四婶似乎是清醒一些 ， 看着四叔的样子 ， 就开始骂起来：“你这是要作死呀 ， 吓坏了俺爹娘 。 ”
“管它是谁 ， 玉皇大帝我也不怕 ， 至少要讲理 。 ”四叔余怒未消 。
不一会 ， 四婶又睡着了 。
早晨 ， 雨已停 ， 四婶想起昨天的事 ， 是自己亏欠了父母 ， 许下了他们 ， 要去他们坟头哭一阵 ， 做人还是要讲信用 ， 鬼神更不可欺 。
四叔又去附近的代销点买了几刀烧纸 ， 四婶担心昨夜四叔吓坏了自己的父母 ， 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去 。
雨后 ， 风寒 ， 不知是山上的 ， 还是山下的白杨 ， 开出了杨花 ， 老实了不一会 ， 又随风飞舞 ， 漫天都是 。 田野间的野鸟一声一声的鸣叫 ， 让整个天空都是充满了惆怅 。
婶回来之后 ， 又受了风寒 ， 她的父母似乎没有原谅她的失约 。 一直觉得害冷 ， 头也昏沉沉的 ，
苟三到四叔家挑水 ， 见四婶情绪低落 ， 不怎说话 ， 就问四叔：“四哥 ， 嫂子生病了 。 ”
四叔说道：“年纪一大 ， 就容易不舒坦 。 ”
苟三搓了搓手 ， 低声说道：“我看 ， 不是不舒坦这么简单 。 ”
“你会看病？”四叔半信半疑 。
“也不说会看 ， 年轻那会 ， 我跟着一个师父 ， 学了那么一点皮毛 。 ”苟三平时好吹 ， 此刻却异常的谦虚 。
“哦？！”四叔心里嘀咕 ， 一个放蜂人 ， 还需要医生师父 ， 看好蜜蜂不就行了嘛 。
“四哥 ， 我们也是人 ， 荒郊野外的 ， 也会生病 ， 也会磕磕碰碰的 ， 不论干哪一行 ， 都先要自己结结实实的不是？”苟三看到四叔的疑惑 ， 小声地解释 。
“老三 ， 我可轻看你了 ， 麻烦麻烦你 ， 给你嫂子看看 。 ”四叔这才知道“真人不露相”这句话真的是处处存在 。
四婶坐在凳子上 ， 虽是三月 ， 四婶仍披一件大衣 ， 围着火盆 ， 无精打采 ， 有时还会落泪 ， 抽抽搭搭的 ， 有时似乎在想着心事 ， 半天不说话 。 苟三找了一个凳子挨着四婶坐下 ， 寒暄了几句话 ， 说一说闲话 ， 四叔跟着一边补充 。
苟三走南闯北的 ， 口音也不定 ， 属于到哪里都是外地人的感觉 。 不过这样也好 ， 跟谁都能交流 。
“嫂子 ， 找一个时间 ， 把孙子喊过来 ， 我扎一个风筝 ， 你如果有什么心事 ， 就给我讲 ， 然后这风筝就能满足你的要求 ， 另外 ， 我看你这边有点不干净的东西 ， 需要发送发送 。 ”苟三说的很认真 ， 没有半点的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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