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盛|“十五,指间烟,烫成了心口痣”( 三 )


他给她织梦三年,绵密而厚重 。
李宗盛|“十五,指间烟,烫成了心口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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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后来陈霖安去酒吧驻唱,宋予淮就着词典一词一句地纠正男人蹩脚的英语发音 。
陈霖安学会的第一首英文歌叫《Dancers in the dark》,他唱的不错,尤其是那句“Cause I'm sure my eyes were open, sure I wouldn't miss a moment”,你身后的教堂起了火,你在黑暗里扭动着伤心探戈 。
宋予淮勤工俭学第一次发工资,想都没想就买了手表送他,佯作凶状地说不许弄丢了,她说那些司机手上都有表,我们陈哥也要有 。
她拽过他的手腕,带戒指般庄重地替他带上,像是要用手铐永远的扣住眼前人 。
心事密密麻麻地爬上来,她突然想要流泪 。
李宗盛|“十五,指间烟,烫成了心口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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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他们瞒着姑妈偷偷出去看演唱会,宋予淮喜欢陈奕迅,陈霖安就不知道从哪搞来两张票,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带她去广州 。
那晚Eason唱《十年》时全场合唱,像陷进温柔海里,她看向台上没头没尾地问:“十年之后,我会在哪?”
“不用想太多,我们拥有每个现在和以后 。”陈霖安还唱着歌,说的很轻 。
她抬头看他,像是看见了未来 。
人是感性的动物,宋予淮承认那一刻,她想拥有这个男人 。
她踮脚抱了他,年轻炽热的,心急又无措 。
“我们在一起 。”周围很吵,但她清楚地听见自己说 。
陈霖安在人群中沉默了三分钟,等台上人唱完《十年》,换了伴奏才开口 。
“等我们予淮成为很好的大人 。”
她不记得当时自己的样子,但记得陈霖安笑的很好看,好看到她愿意乖乖听他的话,等自己长大 。
她拿下耳机,椅子上系的那次演唱会送的丝带被风吹起,轻飘飘的不知离愁 。
06
日子浑浑噩噩过的飞快 。
宋予淮忍着不找陈霖安,陈霖安或许是真的忙,也就一直没有消息 。
她打开床头那本翻烂的《小团圆》,没翻几页就看到自己草绿色水写笔画的句子:“水声潺潺,像住在溪边 。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
宋予淮平躺在床上,窗开了一半,风吹起白色的帘子,雨淅淅沥沥,打湿窗台上半开的百合 。
她想到书中的九莉和邵之雍,又想到陈霖安,她感受到细碎的疼痛 。
很快就是十五,女孩用手指抹上口红,又从衣柜最底抽出细吊带的黑色长裙穿上,腰带没有系,松松垮垮地落下 。
日暮赴约,她在他发来的饭店里转了一圈没找见人,刚出来走了两步准备打电话,就瞥见街对面窄巷里消瘦的影子 。
是陈霖安 。
她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一步步往里走 。
她看见男人的指尖还夹着一颗烟,足够给她的心口烫一颗痣 。
宋予淮穿的细跟,一下一下的响 。陈霖安侧过头看见她,把烟掐灭 。
“走吧 。”他抹开嗓子,像松香擦过旧磁带 。
“不吃饭了,我有话要说 。”
男人停下动作靠在石墙上,衣角蹭上了青苔 。
“陈霖安,我考上大学了,我去烫头发了,我穿高跟鞋了,我是很好的大人了 。”
他没搭话,只是看着她 。
“陈霖安,你总是说等最好的时候,可我觉得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 。”
“陈霖安,是你拉我走出那些昏暗的日子 。你给我唱歌,带我看日出在天亮私奔,说年轻幼稚无意义的话 。你与我讲你好的、不好的一切,你都拉我走到这里,为什么不能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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