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儿蔓儿总关情( 四 )


舅舅不只对我下得了“毒手” , 对他自己也是“心狠手辣” 。 有一次他骑摩托车带我上秦岭水库去游泳 , 回来时为了避让老乡的二架子骡车 , 右膝盖撞在路边尖利的崖石上 , 立时肿了起来 , 两天后就鼓脓了 。 舅舅让我观看他给自己动手术的全过程:消毒、切开、引流、缝合、上药、包扎 , 还没上麻药 。 他做起来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 从此 , 我也学着不叫痛了 , 无论是外伤还是内痛 。 因为事实证明叫不叫疼的确都一样 。
我和舅舅只有一点不同 , 那就是舅舅喜欢京剧 , 我不喜欢 。 记得有一次舅舅想消灭我们之间这个唯一的差别 , 不知从哪儿弄来一盘京剧《玉堂春》的录音带放给我听 , 想以此来感化我 。 只听京剧大师咿咿啊啊地不知唱了些什么 , 直唱得我心急火燎地盼他快快结束 。 好容易捱到大师唱完一段了 , 我刚想撤退 , 不料舅舅却一把逮住我问:“好听吗?”
我说:“不好听!”“那就说明你没听出味儿来!那好 , 我再放一遍给你听 。 ”哎哟我的妈 , 我不由暗暗叫苦 , 心想这一回我得学乖了 , 无论多难听 , 我一定说好听就是了 。
舅舅又放了一遍 , 好不容易又捱到大师唱完一段了 , 我连忙眉开眼笑地说:“唔 , 好听!”一面转身就想溜 。 不料舅舅又一把逮住我说:“我说是好听吧?好 , 我就来教你唱吧!”
我的妈吔!这真是“磨道里截驴” , 没有截不住的时候啊!我到底还是没能逃掉这番折磨 。 没办法 , 我只能跟着舅舅的京胡 , 开始了“学戏生涯” 。 不过 , 被逼无奈也有好处 , 我慢慢地也喜欢上了京剧那抑扬顿挫的唱腔 。 学花旦、学青衣 , 我唱得有板有眼 , 只是嗓子不行 。 直到现在 , 每次同学朋友聚会我唱京剧时 , 我就会想起曾经执拗地逼迫我学戏的舅舅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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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舅舅年近五十岁那年 , 由于军队大改编 , 舅舅转业到了陕西省商州的市级医院担任领导工作 。 转业那年 , 他把他的一部分转业安家费用来安排母亲、我和先生三人到北京与他相聚 。 在北京期间 , 他带着喜欢旅游的我走遍了长城、故宫、香山和颐和园 , 然后对我说:“以后我老了 , 那就你来陕西看我吧!”
舅舅的生命力很旺盛 , 直到六十多岁那年 , 他来上海看望母亲时 , 还和我一起骑着自行车到南翔古漪园荡秋千呢!古漪园有两座成人秋千架 , 高愈4米 , 许多游人只能在别人的推动下荡起小小的夹角 。 可是花白头发的舅舅却不用人帮忙 , 自己就能荡起秋千 , 而且在众人的大呼小叫声中荡得很高很高!
舅舅也仍然没有放过“雕琢”我的机会 , 说:“跳舞的人协调性强 , 你肯定能行 , 上!”于是我也勇敢地踩上了秋千架 , 按照舅舅教我的要领 , 终于自己能高高地荡起了秋千!当我看着远水近树在我的身边忽上忽下时 , 我真为自己有这样一位舅舅而感到幸运!
暑假里 , 学校会派各系的教师到各省市招生 。 我就利用学校派我到陕西招生的机会去看过舅舅几次 。 舅舅总是会亲自到长途汽车站接我 。 有一次长途汽车翻越秦岭时在麻街岭出了车祸 , 在远离西安的秦岭上 , 车子停了整整几个小时等候交警来处理 。 终于到了商州汽车站时 , 只见舅舅坐在阴凉地里摇着折扇硬是等了几个小时!
童心未泯的舅舅学会跳交谊舞的华尔兹和布鲁兹(四步)后 , 就说要我教他跳“坦克”舞、“姐的爸” , 弄得我莫名其妙 。 后来才明白 , 其实是探戈、吉特巴!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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