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热泪盈眶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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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90年代 ， 我出生于江西都昌县的一个小山村 。 那时 ， 虽然改革开放的春风已在神州大地上呈磅礴之势滋润着中国的经济发展 ， 但是作为交通不发达的贫困县 ， 我们通往外界 ， 要么在县城经鄱阳湖坐船到南昌 ， 要么乘汽车经乡道到湖口县再转轮渡到九江 。
迫于生计 ， 父亲南下务工 ， 在我的记忆中每年都是元宵节过后 ， 他便背着两个大包袱 ， 在母亲的短暂陪同下兴匆匆但又不舍的去村口等那一天一趟的老式中巴车 。 我起初常用淘气的眼神望着父亲 ， 问道：“爸爸、爸爸 ， 你去干嘛呀！”“你爸爸去深圳打工 ， 过年回来给你买糖吃 ， 叫你在家听话 ， 知道不？”从厨房赶来的母亲手上提了几个油炸饼、一小袋花生忙塞进父亲的包里 ， 怕他路上饿肚子 ， 嘴里却应着我的话 。 于是我半天不语 ，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 心里就开始期盼着早点过年……
到了上学的年龄 ， 母亲便早早把我送入了学堂 ， 要我听老师的话 ， 不许调皮 。 那时候上学 ， 学校都是要求学生自带课桌椅 ， 我小学1-3年级是在村上念的 ， 4、5年级安排在两三里地之外的大队小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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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夏天一过 ， 我记得四年级开学那天 ， 正赶农忙时节 ， 母亲一大早就去田地忙活了 ， 我在奶奶家吃过早饭后准备上学 ， 爷爷跟我说：“等你奶奶洗衣服回来 ， 我们就给你把上课用的桌椅抬到学校去 ， 我当时心里想着是舍不得他们老人家动手 ， 毕竟一大把年纪 ， 还这么远的路 。 ”就跟他说：“还是等我妈回来吧 ， 爷爷！”我清晰的记得 ， 后来 ， 课桌椅还是爷爷奶奶帮我抬到学校的 。 听奶奶讲：“一路上 ， 爷爷歇了好几次……”那时候 ， 他俩早就过古稀之年了 ， 爷爷一直身体不好 ， 老咳嗽 ， 有时候说话说急了 ， 或者爬个楼梯就喘的厉害；奶奶虽然身体还算康健 ， 但她为了拉扯几个儿女长大成人 ， 已是费了不少心思了 ， 到老来也没享过清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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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为人忠厚老实 ， 体弱多病 。 由于那个年代 ， 农村人的封建思想更是被禁锢的厉害 ， 因此曾祖父也没让他念过几天书 ， 从小就帮生产队放牛 ， 说是书念的再多也没什么出息 。 就这样 ， 随着的父亲兄妹几个的出生 ， 操劳一家大小的生活重担无形中就多半落到奶奶肩上了 。 那时候 ， 奶奶都是白天上生产队劳动 ， 晚上做女红 。 柴米油盐全靠她计划 ， 有什么稀有食物 ， 还是先留给爷爷和我爸姊妹几个 ， 自己吃的更多的是白萝卜蘸着碗底几粒米的米汤 。 后来生活越过越好 ， 奶奶还是舍不得吃 ， 把好的留给孙子们 。 再后来 ， 就连她生重病了 ， 躺在床上 ， 还是习惯叫儿女们熬米汤给她喝 ， 其余的一概说是不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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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腊八节 ， 那天我刚好抽空回家看望病重的奶奶 ， 一到家 ， 她就紧握着我的手 ， 努力地睁开眼看着我 ， 仅有微弱的声音喊着我的名字 ， 慢慢说道：“希望她走的日子很‘干净’ ， 这样对子孙们都好 。 ”我顿时百感交集……
当天晚上 ， 奶奶就那么安详地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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