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11 姐姐，很疼吧？娟子抚摸着巧儿红肿的脸蛋，泪眼汪汪地问
“大哥 ， 你也要嫁人吗？”扎着羊角辫的娟子 ， 看着坐在板凳上照着镜子来来回回地梳头的骆风 ， 好奇地问 。 从饲养圈守夜回来的骆烟锅 ， 背靠在上窑窗户下的墙壁上晒着太阳 。 郭三娘和麦穗带领着一群孩子上工去了 ， 家里就剩下了骆风、巧儿和娟子他们四个人 。 娟子稚嫩的话语 ， 惹得骆烟锅哑然失笑 。 他摘下瓜皮帽 ， 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脑壳 ， 还是觉得光头好 ， 不怕长虱子 ， 也不用浪费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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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皮帽一年四季都剃成了光头的骆烟锅 ， 想不明白骆风为啥要把大把的时间花在捯饬自己的头发上 。 他同骆风这个年纪时 ， 已有了三个孩子 ， 大女儿麦穗、大儿子骆风、二女儿麦叶 ， 整天忙着过日子 ， 哪有闲心来打扮自己 。 自己不修边幅 ， 不知怎地生的儿子不随他 ， 骆风很好打扮 ， 近来因婚期近了 ， 更加热衷打扮 ， 每天钻在镜子里出不来 ， 把头发梳了又梳抿了又抿 ， 一头黑发油光水滑 。 近来诸事顺遂 ， 骆烟锅心里高兴 ， 想和骆风开个玩笑 ， 就笑咧咧地打趣道：“娟子 ， 你看你大哥像新媳妇吗？”“像咧！”娟子说罢便咯咯地笑起来了 。 骆烟锅和娟子这一唱一和 ， 在骆风听起来格外刺耳 。 他瞥了一眼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骆烟锅 ， 一股无名火从心中升起 ， 将手中的镜子朝着娟子砸过去 。 “噼啪！”镜子砸在娟子的头上 ， 又反弹起来掉落到地上摔碎了 。 “死女子 ， 看我不弄死你！”骆风用镜子砸了娟子还不解气 ， 又起身在娟子泪水满面的小脸上抽了两巴掌 。 娟子双手抱头 ， 蹲在地上嘤嘤呜呜地哭泣起来 。 骆烟锅脸色阴沉 ， 双拳紧握 ， 气得全身颤抖 ， 怒目圆睁地看着凶狠的骆风 。 骆风仗着自己是兄长 ， 在姊妹间嚣张跋扈 ， 这个骆烟锅一直是知道的 。 骆烟锅总是教训女儿们不要招惹骆风 ， 把错全归咎在女儿们身上 。 骆烟锅的偏袒更助长了骆风的气焰 ， 在家时就把姊妹当仆人使唤 。 听到屋外物体碎裂的声音和娟子的哭声 ， 巧儿急忙从屋里跑了出来 。 娟子抱着头蹲在地上哭 ， 脚边散落着闪闪发亮的镜子碎片 ， 骆风站在旁边还在破口大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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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11 姐姐，很疼吧？娟子抚摸着巧儿红肿的脸蛋，泪眼汪汪地问】镜子骆风的过激行为 ， 惹怒了性格温和的巧儿 ， 哭着骂道：“你还有人性吗 ， 娟子她还是个娃娃 ， 你就往死里恶（wu）整她？你就知道窝里横！”“啪啪！”巧儿的话像一根刺 ， 刺进了骆风的心窝里 ， 恼羞成怒的他扇了巧儿俩耳光 。 骆风从初中毕业有两年了 ， 一直赋闲在家 ， 毕业那年他本通过了乡村教师的招录 ， 但寄到公社的体检通知书却被队长刘元从中作梗扣下了 。 当骆风拿到通知书时 ， 已过了入职体检的时间 ， 被视为自动放弃 。 骆风找队长刘元多次祈求 ， 让村里出具证明 ， 证明他没有及时收到体检通知书才错过的体检时间 ， 但刘元根本不搭理他 。 骆风不敢得罪刘元 ， 就只能忍气吞声 ， 自认倒霉 。 大好的前途 ， 就与他失之交臂了 。 巧儿的话一针见血 ， 刺中了骆风的心病：“我知道你厉害 ， 敢得罪人家队长 ， 若不是你我的事情怎么会黄了？”“你有能耐就打死我！”巧儿把身子往骆风跟前一靠 ， 示意让骆风打她：“冤有头债有主 ， 你别像个疯狗乱咬人！”骆风一直认为 ， 是巧儿得罪了刘元 ， 刘元为了报复才扣押下了他的通知书 。 巧儿曾因和郭三娘在夜里偷拔公社苜蓿 ， 被发现扣了工分的事而顶撞过刘元 。 三年前的春天 ，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 ， 郭三娘领着巧儿去苜蓿地里偷拔苜蓿 ， 被看管苜蓿地的人发现举报到队长刘元那里扣了十个工分 。 男劳力每天六七分工 ， 女劳力四五分工 ， 老幼病残一般是一二分工 。 十个工分 ， 得郭三娘上两天工 ， 得巧儿上五天工才能挣回来 。 当时偷拔苜蓿的人 ， 不止她们娘俩 ， 还有村里的好几个人 ， 但被扣工分的就只有她们家 。 巧儿气不过要去找刘元理论 ， 骆风怕得罪刘元极力阻拦 ， 结果巧儿还是去找了刘元 。 骆风一直认为 ， 正是这件事 ， 葬送了他的大好前程人 。 骆风一看巧儿上赶着找打 ， 就抡起拳套一股脑儿把自己的怨气往巧儿身上撒 。 “大 ， 你死了吗 ， 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往死里打我啊！把我打死了你卖的钱也得吐出来！”巧儿对骆烟锅心存埋怨 ， 一直是敢怒而不敢言 ， 被骆风打急眼了便豁了出去 ， 心里的怨气就叫骂了出来 。 她不反对把她嫁给刘建国 ， 但她埋怨骆烟锅为了满足骆风的私欲而把她当牲口一样卖掉 。 “啪！”巧儿这一喊叫 ， 更加激怒了骆风 ， 又扇了巧儿一耳光 ， 骂道：“你就是个死老鼠 ， 坏了一锅汤！”骆烟锅一直在压制着胸中的怒火 ， 希望骆风能适可而止 。 但他的隐忍和沉默 ， 更助长了骆风的气焰 。 骆烟锅忍无可忍了 ， 就抄起木棍 ， 在骆风的腿肚子上狠狠地抽了一棍 。 常年干重活的骆烟锅 ， 双手的力气很大 ， 一棍子抽下去 ， 骆风就站立不住了 ， 蹲在地上揉着青紫的腿肚子嚎叫 。 “不知好歹的东西！”骆烟锅气得全身发颤：“让你也试试挨打的滋味！从小到大 ， 我一直把你当个东西 ， 没摁过你一指头 。 到头来却把你养成了个这！”骆烟锅走到抱在一起哭泣的巧儿和娟子跟前 ， 用一双老树皮似的手 ， 擦了擦娟子脸上的泪水 ， 瞥了一眼恶狠狠地盯着他的骆风说：“你的事怨不到巧儿身上 ， 是咱骆家没吃皇粮的命！”骆烟锅知道事情的原委 ， 队长刘元之所以扣下骆风的通知书 ， 是出于私心不是报复 。 刘元担心骆风会挤了他儿子的名额 ， 就把骆风的体检通知书给压下了 ， 直到体检结束了才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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