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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 清浅墨客
讲述 | 于昕
【 敬 请 收 听 】
Today's Story
站在一年的末端 ， 总是喜欢回望 ， 重拾着一年的收获、失落、温暖、亦或是遗憾.....
2021年 ， 有一件事让我饱尝歉疚 ， 又终归无憾 ， 那便是关于父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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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日的下午 ， 阳光温热 ， 父亲在楼下很小的范围内缓缓走动着 。 看到父亲的状态很好 ， 我决定带他去十公里外父亲青年时期工作过的「青年户」（六七十年代 ， 为响应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国家号召 ， 林业企业在山里开辟的供年轻人生活锻炼的农业基地）去看看 。
父亲在查出晚期肺癌前 ， 一次聊天中 ， 不经意地提起了这个地方 ， 说是多少年没去了 ， 不知道那现在是什么样子 。 我就一直将这事记在心里 。
父亲重病后 ， 我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了 。 而父亲的愿望就像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在我的胸口 。 今天看到父亲的状态不错 ， 我准备冒险带着父亲了却他这份心愿 。 因为 ， 我深知：父亲的病只会越来越重 ， 如果现在不去 ， 恐怕真就没机会了 。
父亲还有些迟疑 ， 怕身体吃不消 ， 我鼓励他：如果累了 ， 咱们可以马上回来 。 从父亲异样的兴奋就看得出来 ， 父亲心里是蛮期待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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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了 ， 我尽量把车开得平缓 ， 生怕引起父亲的不适 。 一路上 ， 父亲眼望着窗外 ， 兴致盎然 ， 滔滔不绝 ， 「青年户」的往事像流水般汩汩流淌 。 真的 ， 从父亲生病以来 ，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老人家如此轻松、释然 。
「青年户」的岁月 ， 是父亲生命中的一段高光时刻 。 那时的父亲 ， 正是年富力强、事业升腾的时期 ， 他带领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这片土地上春种、秋收、生产、生活 。 原本单调的日子 ， 在父亲的回忆中却有声有色 ， 甚至有些让人向往 。
到达目的地 ， 我们发现当年的「青年户」 ， 如今已是一片私家苗圃 ， 辽阔、整齐 ， 苍翠的松苗给人以生生不息的希望 。 熟悉的、陌生的 ， 父亲一边走 ， 一面辨认 ， 脸上泛着许久不见的光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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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累了 ， 有些疲惫的父亲就驻足小桥旁 ， 给我们指点当年记忆 。
远处那片平房是当年的宿舍 ， 每天清晨铃声一响 ， 全体人员就要集合完毕 。 整齐的队伍 ， 嘹亮的歌声 ， 开始了一天的劳动 。 父亲说 ， 那些日子 ， 一个月都回不了几次家 ， 天天干活 ， 虽然身体累 ， 但心里却很敞亮 。
宿舍前面 ， 原来有个小鱼塘 ， 夏季的傍晚 ， 这里是山沟里最热闹的地方了 ， 有虫鸣、有蛙声 。 后来 ， 那些小青年被陆续分配到各地 ， 也都成了各单位的技术骨干和栋梁 。
沉浸在回忆中的父亲 ， 突然欣慰地笑着：「每次遇到我 ， 这些小子还叫我「指导员」 。 」父亲挥动着手臂 ， 眼望着远方 ， 眼角闪动着幸福的泪光 。 一件件、一桩桩富有生趣的青春往事 ， 在父亲的脑海中清晰而难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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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 ， 父亲很高兴 。 回来的途中 ， 在晚霞的映照下 ， 父亲的面庞红润而安祥 。 第二天 ， 父亲没有下楼 ， 因为昨天的外出着实累到了他 。 我有些后悔 ， 父亲劝慰道：「没关系 ， 休息两天就好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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