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情绪有点上头 , 冲他喊回去:
“那是因为生病的人不是你 , 换你吃个几年的药试试 。
吃到最后 , 骨质疏松 , 肝功能受损 , 没有人爱 , 没有家庭 , 没有子女 , 以后死在杭州也没人发现 。 ”
电话那头一愣 , 然后就没有了声音 , 只有寂静的沉默 。
我继续逞强:
“你看不起我也没关系 , 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 跟我相亲的人可多了 。 ”
他一下被气笑了 , 说;
“都什么人啊?”
我说:
“有一个律师 , 我觉得还挺靠谱 。 ”
我那时候其实已经拒绝了律师 , 之所以这么说 , 只是因为不想输 。
他说:
“我觉得不靠谱 。 都没见过几面 , 怎么判断一个人呢?”
我明显感觉到他在抬杠 , 更生气了 , 说:
“就你靠谱 , 就你优秀 , 但你又不结婚 , 有啥用?”
他有点无奈地说:
“不是不结婚 , 是现在时机不对呀 , 你现在做的决定都太冲动了 , 你起码要冷静半年吧 。 ”
我知道争执又回到了起点 , 这是一个永远无法被开解的矛盾 。
那一瞬间我只感到颜面尽失 , 然后我迅速挂掉了电话 , 好像这样就可以篡改我刚刚一系列的蠢操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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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没有再打过来 。 第二天也没有 。 第三天也没有 。
第四天 , 是2021年2月7号 , 晚上接近12点的时候 , 我睡得迷迷糊糊 , 感觉手机震了一下 。
我拿起来一看 , T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 他说:
“我们在一起吧 。 ”
我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 那一瞬间 , 我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 在安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有力 。
我马上回:
“我需要尽快领证结婚 , 你能做到吗?”
他问我:
“多快?”
我答:
“越快越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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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得越来越快 。
这也许是在赌 , 但已经30岁的我 , 为什么不能最后任性一次?何况 , 我愿赌服输 。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 , 我电话响了 , 他说:
“你出来吧 , 我在你家楼下 。 ”
我问他:
“你想好了 , 真的要跟我结婚啦?”
他说:
“对 。 我怕那个律师对你不好 。 对你不够好 。 ”
我到楼下 , 看到黑漆漆的风里 , 他的眼睛在闪闪发亮 。
他看起来好像比去年见面时要瘦一点 , 头发也短了一点 。 他一看见我就笑了 。
我跑过去 , 问他:
“你笑什么?”
他说:
“不知道 , 看到你就想笑 。 ”
我也笑了 , 那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如释重负的笑 。 那是我见任何相亲对象都不曾有过的笑容 。
我感觉那天的风一点都不冷 。
T大我4岁 , 跟我一样 , 毕业后北漂了几年 , 然后来了杭州 。
他说 , 第一次跟我见面的时候 , 就很喜欢我 , 觉得我很文气 。
第一次见面我们还聊到了昆汀的《杀死比尔》 , 他说他生活里还没有遇到过看这种电影的女孩 , 印象很深刻 。
后来知道我恋爱了 , 也不好再打扰我 , 只是我每次发朋友圈 , 他都会特别关注一下 。
他说 , 关于结婚 , 他家里的人已经从催婚到催不动了 , 他也一直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 。
至于孩子 , 家里弟弟妹妹都各自成家有了孩子 , 所以他在这方面没有受到来自家里的压力 。
我跟他商量 , 是否需要先见双方父母 , 然后再定下领证和结婚的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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