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青丝白发

“快过年了 , 我给你织个帽子 , 春节出门既好看又暖和 。 ”上周日 , 奶奶坐在沙发上 , 手拿棒针和毛线 , 不停地编织着 , 一双弯弯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我 。
奶奶给我手织帽子的习惯 , 是从我儿时养成的 。 上幼儿园时 , 我不能像小伙伴那样扎很多好看的小辫子 , 因为我的头发又稀少又细软 , 而且怎么也长不长 , 5岁了还没去过理发店 , 平时都是妈妈稍微修剪 。 奶奶看我头发稀少 , 担心我着凉 , 一到冬天便给我织帽子 。 虽然此后我的头发一天比一天多起来 , 辫子也越扎越高 , 但奶奶的这个习惯至今未改 。
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屋里 , 温暖又惬意 , 尤其是有奶奶相伴 , 幸福感无以言表 。 咦?不知是不是阳光太过明亮 , 我看见奶奶染得一头乌黑的头发里 , 有一些白色的反光 , 显得格外扎眼 。
我从对面椅子上站起身 , 心中期望刚才看见的只是太阳的反光 , 可当我伸手拨开奶奶的黑发 , 多根白发真切地映入我的眼帘 。 “您耳后长了好多白头发 , 我给您拔了吧 。 ”奶奶好像并不在意我的话 , 一边继续织毛活一边说:“如果不染发 , 早就满头白发了 , 拔是拔不干净的 。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 , 但任由我摆弄 。
我仔细找着 , 把黑发中藏着的白发挑出来轻轻拔掉 , 然后一根一根数着放到桌子上的白发:“1、2、3……12……”奶奶听后叹口气:“老喽 , 真是老喽!”“您才不老呢!”我装作生气的样子说着 , 但她青丝里的白发不断冒出来 , 好像是在反驳我一样 , 这不由得让我心中酸涩 , 奶奶确实在慢慢变老!
其实 , 我早该意识到 , 我越长大 , 奶奶就越老 , 她的白发是何时长出的呢?是在日常操劳中因疲惫而生 , 是在我委屈哭泣时因心疼而生 , 还是在我犯错时因心中烦恼而生呢?我知道 , 这白发承载的是她对我和家人深沉的爱 , 所以疲惫 , 所以心疼 , 所以烦恼 。
给奶奶拔完白发 , 我趴在她的腿上 。 奶奶也放下了毛活 , 用手轻轻地捋着我的头发 , 我们都没有说话 。
我本以为世上老人的白发是一捧雪 , 岂料随手拨开 , 竟然是一个冬天 。 这样想着 , 我难过起来 , 恨不得施个魔法让奶奶的白发全都变回青丝 。
【黑发青丝白发】指导教师:王欣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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