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 ， 张霖开始把心思全部放到工作上 ， 他频繁加班 ， 频繁晚归 。 偶尔想到杨可可 ， 他只觉得或许她的性格本身就是含蓄内敛的 。
直到女儿过三周岁的生日 ， 家里来了好些人 ， 其中有几个是杨可可的大学同学、闺蜜 。
张霖看到的杨可可仿佛变了一个人 ， 她一整天都哼着歌、说着话 ， 煮饭、上菜、吃饭 ， 连看电视都没消停 。 她也会放肆地大笑 ， 露出淡红色的牙龈 。
翻出大学的校服穿上 ， 她甚至欢腾地蹦了起来 。 拍照片的时候 ， 直接挂到了闺蜜身上 ， 还在脸上做了个“啄”的动作 。
张霖突然难过了 ， 杨可可不是不会笑 ， 只是不愿对他笑 ， 杨可可从来没有爱上过他 。
张霖莫名地替杨可可感到难过 。 这段婚姻中 ， 杨可可该有多孤独 ， 他现在还不舍得放她自由 。
但是也许 ， 多一个孩子陪伴 ， 她总归幸福感会强一些 。
05
张霖说：“再要个儿子吧！”担心力度不够 ， 他又加了一句：“当然了 ， 我爸妈也提过很多次 。 ”
杨可可正捧着手机 ， 看张霖一眼 ， 她突然紧咬了唇 ， 牙齿一点点地在唇上用力 ， 终于把眼泪逼了回去 ， 只剩下几滴晶莹在眼眶里闪烁 。
杨可可顿了顿 ， 用尽可能平缓的语调说：“我不生！”
接着补充：“如果一定要个儿子 ， 你也可以考虑找别人生 ， 我……保证腾地方 。 ”
这句话生生地戳起了张霖的火气 ， 就算他们的结合不是因为爱情 ， 但他自问这几年 ， 工作上勤勤恳恳 ， 赚多少钱 ， 都如数交到了杨可可手里 ， 凭什么连过日子都不能舒畅痛快 。
张霖说：“杨可可 ， 你什么意思？我们还能好好说话吗 ， 不就是生个二胎吗？
很多话一下子涌到杨可可的嘴边 ， 一个人带孩子怎样孤立无援 ， 她对抗抑郁症的过程中 ， 每天需要怎样把跳楼的冲动压制几百遍 。
然而 ， 话出口的瞬间 ， 她又梗住了 。 那么多的苦难她都一个人挺过来了 ， 何必再跟不相干的人磨牙呢 ， 那些艰难的心路历程 ， 张霖信吗？如果信 ， 以前怎么可能那么冷漠？
杨可可突然再也不想说出一个字 。
从那天起 ， 两个人闹起了分居 ， 一家三口 ， 一人一间卧室 。
张霖开始有意跟崇拜他的女下属走近 ， 相约吃饭看电影 ， 看女下属羞涩地笑 ， 看女下属收到礼物时雀跃的样子 ， 看女下属小心翼翼地虚着靠在他的肩上 。
张霖跟女下属有了实质性关系后 ， 找杨可可讨论离婚的事情 。
杨可可有点意外 ， 随即便点头答应了 。
06
离婚那天 ， 张霖驱车载着杨可可 ， 天空下着雨 ， 起初还是毛毛雨 ， 后来便越下越大 ， 下到最后 ， 已经是倾盆暴雨 。
张霖驶向隧道的时候 ， 完全看不到视线 ， 随后刹车失灵 ， 整个车子像一叶扁舟一般顺流而下 ， 车身浸了水 ， 水位越升越高 。
慌乱之中 ， 张霖爬起来 ， 使劲砸开天窗 ， 天窗打开的一瞬间 ， 才发现前前后后 ， 陷落车辆无数 。 好一点的是 ， 他们位于隧道的半坡处 ， 而现场仅有几个交警忙忙乱乱 ， 哭声吼声乱成一片 。
张霖一把拉起杨可可 ， 粗暴地推她上去：“快 ， 可可 ， 站上去 ， 水位越来越高 ， 坐在车里太危险 ， 交警看到会来救你 。 ”杨可可哭着不肯：“那你呢？”
张霖不理她 ， 大力强硬地拽她 。 杨可可如机器人一般 ， 先是感觉自己被拽得趴伏 ， 之后又被扶着站起 ， 直到颤颤巍巍地从天窗伸出头 。
杨可可还在哭：“张霖 ， 你也来 。 ”张霖不理会 ， 一伸手够到后备箱的救身圈 。 是前段时间出游时他给女儿准备的 ， 不由分说从杨可可的两条腿套上去 ， 直套到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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