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曲靖日报崔玉松初到马龙 到月望,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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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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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马龙 , 对月望这个地名特别好奇 , 无端涌起到月望望月的想法 。 那时 , 我刚工作三年 , 未婚 。 上个世纪70年代出生的人 , 有一个共性 , 对生活、对未来充满了诗意和幻想 。 去月望望月的心思一直在我心里蠢蠢欲动 。
1997年 , 月望“7.15”洪灾过后 , 我和同事到月望受灾最严重的小海子村调查核实受灾情况 。 这里地势低矮、临河而居 , 历经数次洪灾 。 房屋倒塌 , 粮食受损 , 大小牲畜死伤严重 , 灾民愁眉苦脸 。 我的心充满了怜悯 。 核查结束 , 又到小海子现场发放救灾款 , 农户们一声声感恩的话让我对自己终能为他们尽点力感到高兴 。 丈夫到月望任职 , 恰逢月望小海子恢复重建 。 我也从一个充满幻想的女孩成为一个近两岁女孩的妈妈 , 到月望望月这类事早被湮灭在奶瓶尿布里去了 。 丈夫的工作似乎十分繁杂 , 一两周回来一趟 , 我把用酱油泡好的大蒜、小米辣给他带上 。 这个时候 , 月望已经成为一个夜深人静后惦记牵挂的地方 。 我从未到月望探望过丈夫 , 我总觉得 , 对他最大的支持就是管好家、管好女儿 , 不让他为家里的事分心 。 每天女儿入睡以后 , 洗完衣服、拖好地 , 坐在餐桌前 , 月光寂寂 , 如水一般斜照着我 , 我居然从来没有想过望月的事 , 似乎 , 我已经忘记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 。
再去月望 , 是单位组织帮小海子一家军属栽秧 。 我从小在单位长大 , 老家没有田 。 栽秧这种事从未尝试过 , 既是单位的活动 , 当然不能退缩 。 而且常年的办公室工作实在让人闷得慌 , 可以出门 , 自是十分欣喜 。 穿上宽松的衣服 , 戴上草帽 , 在村委会主任和军属的带领下 , 到田边 。 这块田的主人多病 , 儿子参军 , 女儿上学 , 缺少劳动力 。 那天 , 我们干劲很足 。 没有插过秧的 , 怕被人笑话 , 学得认真谦虚 。 农村长大常干的 , 更是做出表率 , 一边教我们一边插 。 我第一次栽秧 , 慢 。 理着一行边栽边退 , 还是落在后面 。 能干的同事杨姐只好左右开弓 , 够着手帮我 。 再次路过秧田 , 稻子已经抽穗 , 在阳光下 , 绿、壮 , 一片丰收的景象 。 心里涌起的是一种自豪 , 一种学会一种技艺的踏实 。
有一次去李子沟下乡 , 做什么已经忘了 , 只记得正好是春天 , 李子沟的风景很好 , 水库边的李花开得铺天盖地 , 半匹山都是白的 , 远远看去 , 就像天上的白云被撕碎 , 纷纷扬扬往水面落去 。 那是一种肆意张扬的美 , 就像青春 , 奢侈得可以任意挥霍 。 我呆呆站在水库边 , 只见风一吹 , 花瓣就像雪花一样 , 义无反顾往水里飘 , 好像那片水才是它最心仪最满意的归宿 。 一片片花瓣随风飘过我的发丝 , 漫过我的肩 , 我忽然想起到月望望月的那份心思 。 就想 , 等有一天 , 有时间有空 , 女儿大了 , 不用着急回家管女儿 , 我一定让丈夫带我来一趟李子沟 , 坐在满树的花下 , 望月 。
在李子沟那天 , 我才发现 , 在我的心底 , 始终存有一份诗意的渴望 , 虽然这份渴望常常被日复一日的平凡生活所覆盖 , 常常在岁月打磨下几近消失 。 我以为我已经习惯春花盛开后的凋零 , 也清楚白雪覆污的无奈 。 蓦然之间 , 我才发现 , 我的内心深处依然给美好和诗意留下一条窄窄的缝 。 我有些惭愧 , 仰起头 , 深深吸了口气 , 硬生生把望月的想法按了下去 。
多年以后 , 听到一首歌 , “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 , 还有诗和远方 。 ”忽然明白 , 所谓诗意 , 其实就是心底对美好的惦念 , 远方 , 就是一种对未来的追求和向往 。 而我 , 在年复一年的日子里 , 早已忘记诗和远方 , 有的只是对生活的习惯妥协 , 对美好诗意的无动于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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