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解放|俄乌战争之际,为什么我们格外热衷于指责他人虚伪?

性解放|俄乌战争之际,为什么我们格外热衷于指责他人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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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 | 网络
作者 | 拙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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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人虚伪是一种常见的道德谴责形式 , 在某些时候 , 我们格外热衷于进行这种谴责 。 哪些时候呢?双方陷入非常根本的立场分歧时 。
具体来说就是 , 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 , 谁也不指望说服谁 , 你信你的一套 , 我信我的一套 。 我用我的道德标准来指责你邪恶、肮脏你会毫不在意 , 因为你根本不在乎这套标准 。 于是我就指控你虚伪 , 你根本没有做到你自己那套标准 。 只有这样才能戳痛你 , 使你名誉扫地 。 这几年最伤人的一个词也许是“双标狗” 。
用例子来讲会更清楚点 。 施克莱在《平常的恶》中对性道德保守主义者和性解放者之间的虚伪攻击作过一番拆解:
不少人依旧像维多利亚时代的人一样 , 他们相信贞操和一夫一妻制不只是在道德上正确 , 而且还是一切道德的精髓所在 。 而位于性观念光谱另一端的群体则认为性行为不应受到任何规则的管控 , 这些只是偏好而已 。 在性解放者看来 , 那些一本正经的人说出来的话充斥着虚伪 。 而即使他们确实践行了自己所宣扬的观念——但据说他们很少能做到——他们也还是很虚伪 。 因为一夫一妻制并不真诚 , 它是一种伪装 , 一夫一妻制并不能产生出始终如一的爱与快乐 , 而这种爱和快乐却是真心结合的婚姻的必要标志 。 遵从一夫一妻制的人也许格外容易受到这种指控的攻击 , 因为他们也信奉真诚 , 而他很可能时常装出他已无法唤起的感情 。 此外 , 他可能自我压抑并沾沾自喜 。 因此 , 他部分同意那些折磨他的人的观点 。 他们使尽办法来摧毁他的自信心 , 与此同时却完全没想要证明他做了什么伤害别人、让别人受尽委屈的事情 。 作为回应 , 他会指控这些性解放者的滥交行为不带感情、毫无乐趣 , 而且威胁到了家庭秩序 。 性解放者对后一项指控毫不在意 , 所以他们也不会为此感到困扰 , 甚至根本就不想去回应这项指控 。 唯一能触动他们的是那项隐蔽地指责他们虚伪的指控 , 因为他们确实强调自己的感情是真诚的 , 即使这种感情稍纵即逝;或至少自称拥有非常美好的时光 。 原则上 , 不快乐的享乐主义者和不带感情的体验主义者都是虚伪的 , 至少在他们宣扬自己的生活方式充满快感强烈的直率时是这样 。 在对待性的态度上 , 这两种极端彼此相距太远 , 因此都难以对对方进行直接的道德攻击 , 而只能暗示某人虚伪 , 暗示他没能符合其自我设定的形象 , 而这种攻击确实有效 。 这就是墨守陈规的人和性解放者可以在不改变对方(性观念)的情况下轻易伤害对方的原因所在 。
战争是一种极端情形 , 观念、立场冲突被极度放大 , 普世主义和平主义者和民族主义现实主义者之间几乎毫无理性对话的空间 , 双方都怀疑对方的智力或道德有严重问题 。 观念根本不同 , 意味着不能在一套观念体系内作具体的关于对错好坏的批评 , 你的对错好坏标准在对方看来完全不可理喻 , 据此作出的负面评价他也完全不在乎 。
【性解放|俄乌战争之际,为什么我们格外热衷于指责他人虚伪?】但我们毕竟还生活在一起 , 忍不住有对话——至少是辱骂——的欲望 , 也有争取围观群众的客观需要 , 于是我们会去找寻有效的道德杀伤手段 。 于是我们热衷于揭丑、揭露双标行为 , “美国打XXX的时候没加你跳出来指责” , 诸如此类 。
我们不会说希特勒虚伪 , 而会说他邪恶、非人 。 因为对于这一事件 , 我们有道德共识;因为归根到底 , 虚伪虽然很让人讨厌 , 却也不是特别大奸大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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