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ther|【记忆】母亲和她的姐妹

■ 郭纲
春节过后 , 因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反复侵扰 , 工作与生活的节奏不得不一再调整 。 转眼间 , 三月已尽 , 清明将至 。 此时的水乡周庄 , 春雨连绵 , 草长莺飞 , 生机盎然 。 在如此大好的春光里 , 情不自禁地 , 想起了母亲 , 想起了姨 。
【mother|【记忆】母亲和她的姐妹】母亲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 三姐妹出生在江南水乡也是鱼米之乡的周庄 , 她们都是一辈子守着这片温柔的水土 , 付出了心血 。 三姐妹 , 出阁前相亲相爱 , 出嫁后互帮互助 。 姐妹之间的感情 , 笃实、深厚又绵长 。
母亲是贫农大家庭的长儿媳 。 祖父母儿女众多 , 家境比较贫寒 。 大姨和小姨妯娌姊妹相对较少 , 大姨婆家的家境相对更好一些 。 母亲出嫁后 , 大姨时常会悄悄地接济母亲 , 稍稍舒缓母亲时不时遇到的拮据而艰难的日子 。
关于重情的大姨 , 长什么模样 , 我没有任何具体的印象 。 因为 , 大姨去世的那年 , 我只有两岁 。
20世纪60年代的江南水乡 , 每一个生产大队 , 都配有经简单训练过的接生婆 , 每当队里的产妇生孩子 , 一般都是产妇在自己家里依靠接生婆的协助来完成的 。 正因如此 , 对产妇而言 , 生孩子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 是一只脚踩进了棺材的生死考验 。 生产过程中 , 一旦出现难产、大出血之类的危急情况 , 以当时只能用船只送去乡镇卫生院急救的条件 , 结果可想而知 。
令人痛惜的是 , 大姨就是在生表弟时因大出血未来得及抢救而过世 , 30出头的鲜活生命戛然而止 , 犹如盛开的花朵被突如其来的飓风冰雹无情地吹折、砸烂 。 那个时候 , 外祖母因饥荒已离世多年 。 年轻的母亲伤心不已 , 她失去了一个母亲般体恤她的姐姐 , 失去了一个遇到困难可以获得力量加持与信心提升的姐姐 。 大姨对母亲的好以及姐妹俩的同胞感情 , 我是在母亲数十年里对大姨的怀念和念叨中慢慢知晓的 。
母亲与小姨之间那种无法用文字充分表达的血浓于水的姐妹深情 , 我看在眼里且深有体会 。 小姨比母亲小三岁 , 两姐妹你来我往 , 相亲相爱了将近80个春秋 。
爱屋及乌 , 小姨对我也是如同母亲般的疼爱 。 小时候 , 我常去小姨家与表哥一起玩 , 有时玩到了天黑不回家 , 便住在小姨家 。 晚上睡觉时 , 小姨护着我 , 表哥只能自觉让位 。 清晰记得 , 在幼时生活艰难的岁月里 , 小姨每次来我家总要带些能吃的东西 , 有时是香甜可口的马铃薯 , 有时是鲜嫩爽口的蘑菇 , 有时是又大又红完全是自然成熟的西红柿 , 各种各样 , 都是地里产的时令蔬果 。 逢年过节 , 到小姨家去做客 , 菜肴总是特别丰盛 , 年幼的我总是毫无顾忌地敞开了肚子吃饱喝足 。 小姨的好 , 早早地融进了我幼时的肠胃和记忆里 。
我外出求学工作后 , 每次回到老家 , 小姨见到我 , 依然像我小时候那样亲切亲近 , 亦如母亲见到我时的那般满心欢喜 。
日月如梭 。 数十年的光阴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 。 与此同时 , 人生也在不停地做着减法 。 母亲的身体日益虚弱 , 小姨的记忆力日渐衰退 。 尽管如此 , 两姐妹只要身体允许、还能走得动 , 几乎天天会见面 , 过从甚密 , 自始至终 。 母亲过世时 , 小姨伏在母亲的灵柩上 , 呼天抢地 , 伤心欲绝 。 三年后 , 小姨也走了 。 从此 , 缪氏三姐妹终于可以在天堂团聚 , 再续姐妹情缘 。
愿我的母亲和姨 , 在天堂里没有饥荒、没有病痛 , 只有相亲相爱、自由自在 。
(作者单位:江苏省苏州工业园区财政审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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