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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最疼我的祖母
孙慧芹
祖母去世那天 ， 母亲让人把我接回老家 ， 她担心如果不让我见祖母最后一面 ， 我会怪她 。 母亲之所以这样想 ， 是因为我确实和祖母最亲 ， 远胜于母亲 。
【|大平原（二百四十七）｜怀念最疼我的祖母】我五虚岁那年 ， 父亲从部队转业 ， 带我们兄妹三人回到家乡的县城 。 母亲当时暂时不能陪在我们身边 。 父亲一边工作一边照顾我们兄妹三人 ， 确实忙不过来 ， 于是把还没上学前班的我送回祖父母身边 。 就是那一年 ， 我得到祖母特别多疼爱 ， 以至于后来母亲回来了 ， 我和母亲也亲近不起来 。
那些年 ， 放假我就回老家 ， 好像只有在祖母身边才觉得安心 。 我剥好葵花籽装在信封里 ， 放了寒假给祖母带回去 ， 虽然大部分瓜子仁最后都进了我的肚子 ， 但祖母很开心 。 我看见祖母烧火时火柴没了 ， 就用自己的零花钱悄悄给祖母买回来一包 ， 祖母笑着说：傻孩子 ， 柜子里还有呢！
祖母每天早晨给我烧一个又脆又香的签子馒头 ， 让我在被窝里吃完；父亲托人从北京给祖母买回糕点 ， 祖母总是让我先挑 ， 然后再让我和堂哥堂弟堂妹一起吃 ， 自己舍不得吃一口 。 我读三年级时 ， 祖母在老家给我做了条棉裤 ， 我穿上以后腿都打不了弯 ， 四婶说祖母做它时絮一层棉花压一天、压好了再絮一层棉花 ， 反复好几次 。
记得我们三兄妹曾经围坐在祖母身边 ， 争先恐后地向她许愿 。 大哥说挣钱以后每个月给祖母五元钱 ， 二哥说给十元 ， 我说给十五元 。 祖母搂搂这个、抱抱那个 ， 夸我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 。 可是 ， 只有大哥用自己的工资给祖母买过零食 ， 我和二哥都没有机会 。
其实我心里遗憾的是没能赡养祖母一天 ， 如果她能多活十几年 ， 结婚后我肯定会接她到我家里住 。 但祖母去世那年我才十七岁 。 稍稍让我欣慰的是 ， 祖母在我家养病的那段时间 ， 她不能出屋 。 每天早自习回来 ， 我都会立即给祖母倒便盆 ， 洗干净再把便盆放回祖母床下 。 就是这一件小事 ， 祖母一遍遍地跟姑姑们说没白疼我 。
祖母去世后的很多年 ， 当我哭泣时 ， 还是会在心里一遍遍喊“奶奶” ， 因为祖母给了我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 父亲那里有一张合影 ， 祖母坐着 ， 小小的我依偎在她的腿边 。 现在想起来 ， 祖母的样貌从未改变 ， 音容笑貌宛若从前 。
我知道祖母希望我活得开心、活得顺心 ， 所以我不能辜负祖母对我的期望 。 前些年 ， 工作不顺、家庭不睦 ， 我陷入人生的低谷 ， 但我从没放弃努力 ， 通过学习和考试改变了命运 。
因为疫情 ， 今年清明节不能去给祖母扫墓了 。 如果去的话 ， 我想告诉祖母：放心吧 ， 奶奶 ， 您最疼爱的孙女 ， 现在过得挺好！
作者简介：孙慧芹 ， 滨州作协、阳信作协会员 。 责任编辑：杨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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