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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寄不出的信

阿q

图|网络 文|阿Q
奶奶：
您 ， 还好吗？2000年农历八月十九 ， 秋风萧瑟 ， 满院黄菊正开 ， 我们将您归还大地 ， 转眼二十又二年 。
【|一封寄不出的信】当我敲击键盘 ， 心里喊“奶奶”的时候 ， 泪水已模糊了双眼 ， 奶奶啊 ， 您只是我父亲的养母 ， 可是 ， 可您把所有的爱 ， 都给了我（这个和您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女） 。 您可能不知道 ， 您的孙女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 在成长路上遇到困难的时候 ， 在回到咱娘俩生活的小院的时候 ， 会思念您 ， 如此痛彻心扉……
人的幼年 ， 从懵懵懂懂开始 ， 残存在脑海里的只是零星碎片的记忆 。 我的父母迫于生计工作在外 ， 我们娘俩在偏僻的乡村相依为命 。
那个夜里 ， 我高烧不退 ， 您为我擦酒精、敷毛巾 ， 当这种方式降温已经起不到作用 ， 您背起我 ， 冒着磅礴大雨 ， 您吃力的走在泥泞的路上 ， 您顾不上一直以来的腿疼 ， 佝偻着身子 ， 一步步走得那样艰难 ， 我在您的背上 ， 披着雨衣 ， 虽然我高烧难受 ， 我却能感受到去村里医生家的路有多么漫长……
您对我说：“你现在正在长身体 ， 需要营养” ， 您把咱家里两只母鸡下的蛋 ， 一个个攒了起来 ， 每天按时给我做两个鸡蛋 ， 或炒、或煎、或煮 ， 想方设法不重样的做给我吃 ， 您却从来不舍得吃一个 。 您每次都说：“等俺孩子长大了 ， 挣钱了 ， 再给奶奶买好吃的” 。
早晨 ， 有时我不吃饭就跑去幼儿园 ， 您就买着两个烧饼 ， 悄悄的给我送去学校 ， 从窗子里递到我手上 ， 再三嘱咐我一定吃了 ， 等我点头答应 ， 您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 慢慢转过身蹒跚着离开……
夏天炎热 ， 那时候家里没有空调和风扇 ， 夜里我热得睡不着 ， 您就手摇着蒲扇 ， 坐在床头给我扇着 ， 等我熟睡后 ， 您才眯一会… 严寒的冬天 ， 您先起床把我的棉袄在炉子上烤热 ， 再让我穿上……
我的棉袄、棉裤、棉鞋 ， 都是您一针一线亲手缝制 。 至今 ， 您坐在床头 ， 两只脚踩在高板凳上 ， 鼻子上托着老花镜 ， 手里熟练的穿针引线的样子 ， 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中……
您担心我喝凉水肚子疼 ， 桌子上的杯子 ， 一年四季都有您为我准备的白开水……每到过年的时候 ， 你用平时攒下来的屈指可数的一点钱 ， 给我买新衣服 ， 而您 ， 却从来舍不得买一件……
奶奶啊 ， 您对我无微不至的爱 ， 超越了亲情、超越了血缘、超越了骨肉 ， 您一直期盼着我长大、懂事…而我呢？您无微不至的付出 ， 最后您生命倒计时的时候 ， 我却让您失望了 。
奶奶啊 ， 一开始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去检查 ， 当时的小医院说您可能得了肝炎 ， 这种病是传染的 。 从此以后 ， 我与您距离远了 ， 吃饭、睡觉、都要与您分开 ， 其他人嫌弃您 ， 而我不应该啊！奶奶 ， 当时的您该有多么孤独？又是多么无助？看着从小疼起来的孙女 ， 您又该怎样的绝望？后来去了省城的大医院 ， 才被告知 ， 您得的不是肝炎 ， 是胰腺癌 ， 已经没有办法治疗了 。 带着遗憾 ， 我们出院回家了 ， 此病是癌中之王 ， 没多久 ， 您的一生走完了 。
2000年的秋天 ， 13岁的我读初中一年级 ， 放学走到家门口的时候 ， 发现咱家小院门口聚集了不少人 ， 当我踏进咱小院的时候 ， 来帮忙的邻居说：“快去看看你奶奶吧 ， 你奶奶走了 。 ”我顿时呆住了 ， 扔下手里的书包 ， 哭着直奔您的房间……
您安静的躺在床上 ， 身上穿着生前您为自己准备的寿衣 ， 脸上是和蔼而安详 ， 无论我怎么摇您 ， 喊您 ， 抱您 ， 您都不再应我一声 ， 奶奶啊 ， 我可怜的奶奶 ， 您还没等着孙女长大了给您买一件像样的衣服、没等孙女为您买一份您喜欢吃的糕点、没等孙女带您去大城市逛一逛 ， 您就这样走了 ， 奶奶啊 ， 您可知道 ， 我的天塌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你道别、没来得及给您尽孝、甚至没来得及为您做一件事 ， 没来得及报答您13年的养育之恩……我跪在您的床前 ， 除了失声痛哭 ， 任何语言都那样的苍白 ， 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当时我内心的疼痛和愧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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