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鸳鸯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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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联大队的合作医疗站设在大队社屋里 。 老赤脚医生年纪大了 ， 想选个接班人 。 正好王红雨高中毕业 ， 就被安排进了合作医疗站 ， 跟着老赤脚医生学 。
才跟了年把 ， 王红雨就单独行医了 ， 一干就是八九年 ， 今年已经二十八岁 。 他更多的医疗技术是从《赤脚医生手册》上学的 。 这一年 ， 县上要求对赤脚医生进行在岗培训 ， 公社卫生院派从卫校毕业的沈卫英蹲点六联大队 。 六联大队六个自然村 ， 沈卫英就是其中的岩上庵村人 ， 今年二十二岁 。
沈卫英手把手辅导王红雨 ， 一来二去 ， 两人有了感情 。 这下子惹怒了村里的一位姑娘王向红 。 王向红比王红雨小两岁 ， 低两届 ， 是六联大队书记的女儿 。 这天 ， 王向红急冲冲赶到合作医疗站 ， 把红雨叫到门口 ， 质问道：“你要跟沈卫英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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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雨问道：“你怎么知道？”向红怒道：“你娘到处借钱 ， 还问我为什么要收这么高的彩礼？红雨哥 ， 我俩相处怎么多年 ， 你怎么说变心就变心了？”
红雨道：“我俩是邻居 ， 相处得也不错 ， 可那就是恋爱吗？”向红道：“怎么就不算恋爱了 。 大队里谁不知道我们是一对 。 连你父母亲都是这样认为的 。 这么多年来 ， 从来就没有人上我家来提亲 ， 你应该清楚是什么原因 。 ”
向红说着 ， 眼泪就流下来了 。 “被你一拖 ， 我都成老姑娘了 。 ”红雨摊摊手：“这也怨我？你啥时听我向你表达过？我说过一句‘我爱你’的话吗？”向红道：“你是没有说过‘我爱你’ ， 但你说过‘将来你做我老婆’的话 。 ”
红雨苦笑着说：“这是哪年哪月的事啊 ， 那时还在念书呢 。 一句玩笑话 ， 能当真？”向红道：“那你是铁了心要与那狐狸精结婚了？王红雨 ， 你是个忘恩负义的陈世美 。 想当初不是因为你和我要好 ， 我父亲怎么会让你当赤脚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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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声越来越响 。 沈卫英走出来说：“向红姐 ， 你这话就说得过分了 。 不说你们俩算不算恋人 ， 就算是恋人 ， 就一定要成为爱人吗？我与红雨哥也是真心相爱 ， 我这就成狐狸精了？”
向红道：“你与他相处才几个月 ， 就把他的心俘虏了？说你狐狸精是说轻了 ， 你是sao狐狸精！”沈卫英道：“你是哪个老师教的数学？我与红雨哥相处才几个月？我们是同个大队、同所初中 ， 我们从小就认识的 ， 只不过我读书比他低几届罢了 。 ”
向红道：“我不跟你瞎扯 。 你脸皮厚 ， 肯倒过来追男人 。 我只与他说 。 王红雨 ， 连你母亲都认为彩礼是送我家来的 ， 我想从你嘴里再确认一下 。 ”红雨道：“我确实跟母亲说了 ， 要她帮我借钱 。 也确实没告诉她 ， 我的对象是谁？我与卫英妹妹有共同的爱好 ， 共同的追求 。 向红妹 ， 强扭的瓜不甜 ， 请你原谅！”
“强扭的瓜不甜？早几年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这话？好 ， 话说到这份上 ， 我也死心了 。 王红雨 ， 你记着 ， 到时候别后悔就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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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气呼呼远去的向红的背影 ， 红雨和卫英心里像被泼了一瓢凉水 。 卫英道：“你的彩礼能凑起来吗？都怪我娘 ， 狮子大开口 ， 要一万元彩礼 。 就算我 ， 三十几元工资 ， 不吃不喝得多少年才能凑起来？你是记工分的 ， 凑钱更困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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