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益机构创始人:曾在工厂流水线用青春汗水和骨肉分离,换来工资不到三百元( 三 )


我们当时4个女性一起创办木兰花开 , 我们都身为流动女性 , 都关注女性 , 特别是基层女性的弱势、面对的挑战与不公 。 最后机构定名为“木兰花开” , 是因为我们认为“花木兰”和流动女性有很多的相似处 。 都是女性 , 都是远离家乡 , 都是为了支持家庭 , 都为国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 不同的地方是:我们很多姐妹是被迫做这样的选择 , 不像花木兰那样积极主动;花木兰有强大的自我 , 我们的姐妹很多人没有“自我” , 连自己都看不见;还有 , 花木兰的贡献被传颂 , 流动姐妹的劳动却常常不被看见 。
|公益机构创始人:曾在工厂流水线用青春汗水和骨肉分离,换来工资不到三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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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根在城边村的木兰花开
在工厂流水线做工的时候 , 我感觉生命是那么的黑暗 , 找不到生存的意义 。 长长的流水线上 , 充满着流动女工的血泪和绝望 。 我和女儿都有留守和流动的经历 , 我们将各自的伤痛埋在心底 , 几乎从来不正面谈起 。
我自己的个人经历和众多的流动姐妹是非常相似的 。 我生长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中 , 离乡别井 , 到处打工 。 但我又有幸多读了几年书 , 没有过早地嫁人生子 , 有机会离开农村 。 我当过老师 , 做过小生意 , 南下寻梦的几年 , 青春在工厂的流水线上疾飞 。 我有幸走到更广阔更精彩的世界中去 , 让我的人生变得厚重 。
因为我和姐妹们相似的人生经历 , “木兰花开”从诞生之初 , 它的定位和价值观就有其内生的基因 。 比如:以人为本 , 互相尊重 , 互相支持;争取外部平等 , 推动性别平等 , 践行内部平等民主;看见每个人 , 以优势视角发挥每个人的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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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姐妹们在唱歌 , 在这里每个人都被看到、被听见
木兰花 , 开出野草
机构刚成立半年 , 就面临着机构的生存挑战 , 没有任何资助了 。 是各奔前程 , 还是继续坚持?最后几位伙伴做出了留下来 , 一起面对挑战的决定 。 春芬说:“只要有馒头吃 , 我们就要做下去!” , 然后开始了长达一年的吃“馒头大餐” , 睡“贵宾桌”、“贵宾地”的日子 。
我们在几乎没有任何支持的情况下 , 继续做我们认定的事情 。 我们就像一棵野生土长的小草 , 在贫瘠的土壤中发芽 , 有点水就能活 , 给点阳光就灿烂 。 凭着对我们所做事情的认同 , 我们坚持过了最困难的时候 , 甚至慢慢越来越有起色 。
2015年的时候 , 机构到了瓶颈期 。 有内部问题 , 大家投入太多 , 没有上下班概念 , 经常没有时间休息 。 好像永远有做不完的工作 , 但是也看不到工作的成效 , 找不到前行的方面 。 外部也充斥着各种对公益的论述 , 和我们的想法不太一样 。 最刺激我们的就是所谓“老小树” , 成立了好几年还长不成大树 。 我感觉“木兰”甚至还不能说长成了树 , 我们还是一棵在艰难生长的小草 。 随时一个危机 , 就可以让这个小草活不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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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去何从 , 困扰着木兰与丽霞 。 丽霞摄影
我个人也陷在泥沼里 , 困在婚姻中找不到自我 。 丧偶式育儿的苦闷 , 让我苦苦挣扎着寻找爱和出路 。 挣扎中 , 我深深的陷入了自我否定 , 觉得自己像是行尸走肉 , 没有任何价值 。 我人生至暗时刻 , 像是时间永远处于黎明前的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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