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做母亲的第十年

孩子|做母亲的第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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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美亚
写完这个标题 , 我也吓了一大跳 , 十年真是一个自带故事感的词语 , 被赋予了回眸与沧桑的资格 。 所以decade可以直接指代一个时代 , 所以苏青写《结婚十年》 , 书名看着就充满触目惊心的张力 。
孩子|做母亲的第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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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写这个 , 是昨天意识到今天是母亲节 , 而我的两个孩子在前一天飞回了香港上学 , 留下我一个人 , 大块的时间和大块的思念交织在一起 , 就想要说点什么 。
这次他们回来过提前的暑假 , 从大人的视角看 , 整个过程并不太愉快 , 两个月里被隔离了一个多月 , 剩下的时间都在封控的缝隙中找乐子 , 比如 , 在家套圈 , 在小区河道钓鱼 , 在核酸检测的广场上你追我赶 。
妹妹在上海集中隔离点时 , 就对鼻拭子有了PTSD , 我接出他们后 , 入住的酒店又突然被封 , 每天都要做鼻拭子 , 也没有具体解封的时间 。
于是妹妹每天做核酸都哭得天崩地裂 , 某晚她偷偷问哥哥:向天父祈祷时 , 要大声讲出来还是在心中默念?
哥哥说:应该是要讲出来的 。
一个敢问 , 一个敢答 , 于是我听到了妹妹人生第一次祈祷:我希望明天酒店就解封 , 不用再做核酸检测 。
我一直形容妹妹是7岁的年纪 , 3岁的智商 , 因为她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 , 含哺鼓腹 , 无忧无虑 , 这个世界没有她需要看的脸色和担忧的噩梦 。
但是她现在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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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束手无策 , 只能抱着她一遍遍安慰:有些事妈咪也没有办法 。
要说这几年做母亲有什么新的心得 , 那就是内疚 。 抽象地来说 , 我带他们来到了一个可预见的江河日下的世界 。 具体来说 , 就是疫情之下长期相隔两地的无奈 , 和漫长的屡次隔离 。
十年前我生下哥哥 , 一年多后生下妹妹 , 完全没有预料到是这样的光景 , 那时候的未来是有希望的 , 他们也是我新生活的希望 , 希望是双重的 。
记忆犹新 , 我必须要坐着踩个小凳子 , 把八个月的肚子搁在膝盖上 , 才能写硕士毕业论文;也记得我生完妹妹坐月子 , 把她哄睡之后 , 就起来写我第一本书的书稿 , 等待下一次喂奶 。
辛苦和希望、盼头相比 , 着实不算什么 。
那时候我想到世界是辽阔的蓬勃的 , 如果要说具象的模样 , 大概是我站在海德堡内卡河北岸的哲学家小径上 , 俯瞰山下朝霞笼罩 , 烟雾环绕的海德堡大学城 。
有真理指引 , 有新鲜的年轻人仰望 , 有明媚清透的静谧和教堂的钟响 。 我想孩子来到这里也不错 。
而现在的世界 , 是10平米的房间 , 和依然在坍缩的面积 , 我害怕孩子站在坍塌的那一块 , 而我无法护他们周全 。
如今动辄就想起采访蔡澜时问他 , 像他那么传统的男人为什么会选择丁克 , 他说: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干嘛?这世界越来越糟糕 , 你看海里的鱼吃着都不新鲜了 。
仅有的侥幸是 , 幸亏他们都满了5岁 , 足够年龄打疫苗 , 也拥有了一定的抵抗力;又幸亏他们青春期未满 , 还不足以体会世界的凶险 , 快乐的阈值很低 。
从孩子的视角看 , 这个暑假还是很愉快的 , 可以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打牌玩游戏 , 可以每天去社区公园玩康乐设施 , 可以到不用戴口罩的乡下去爬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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