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两棵小枣树

小时候 , 我特别喜欢树 , 也喜欢种树 , 看着它们生长就有一种小小的成就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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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门前我曾栽了两棵枣树 , 给我带来很多欢乐和欣喜 , 也有过淡淡的忧伤 。 枣树是从村子南坡地里寻来的 , 那是刚刚搬了新家的第一年春天 , 和小伙伴们到田野里玩耍 , 在挨着河沿的坡地上发现了几棵大拇指粗的小枣树 。 我们用了很大力气 , 甚至被枣针划破了手掌 , 还是没有拔出一棵 。 索性 , 我们跑回家拿了铁锨、斧头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们挖出来 。 小小的枣树竟有如此粗长的根 , 我们觉得枣树的顽强生命力就在那弯曲的树根里 。
父亲告诉我 , 要想枣树成活 , 必须挖深坑 , 确保根系不受损伤 , 还要时常浇水 , 保证有充足的水分 。 两棵枣树栽在了门前 , 跟坡下几株大槐树、梧桐树相比 , 那细小的身躯几乎引不起路人的注意 。 每天放学后我都提两桶河水浇灌一下 , 盼着它们早点发出嫩芽 , 长出叶子 。 夜里刮风了 , 下雨了 , 就担心枣树是否刮倒了 , 是否冲歪了 。 眼瞅着坡下一棵棵柳树、杨树、大槐树都发芽了 , 槐花开了 , 梧桐花儿也开了 , 一棵棵枝叶逐渐繁茂 , 花香越来越浓 , 但两棵小枣树却纹丝不见动静 , 似乎春天的到来对它没有丝毫影响 。 失望的眼神与日俱增 , 但期盼似乎加剧了 , 难道两棵小枣树不能再长出嫩嫩的枝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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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在花落中接近尾声 , 槐花在风中飘落 , 梧桐花也在河边蛙声中悄悄落下枝头 , 落在了枣树周围 。 一日清晨 , 忽然发现两棵枣树的枝桠间似乎有了一点点浅绿色的突起 , 我眼前顿觉一亮 , 不禁跳了起来 , 欢呼了起来 , 枣树终于要发芽了 。 几天后 , 几片嫩嫩的叶子害羞地吐了出来 , 静静地伸展着 , 我赶紧提了满满两桶水让它们痛痛快快地喝个饱 , 感觉那小小的叶子瞬间又长高了一些 。
【|青未了|两棵小枣树】枣树的生长速度非常慢 , 我从村里的小学升到了镇上的初中 , 有从初中升到了城里的高中 , 别的树木已经成材 , 有的已经当作木料 , 两棵小枣树却刚刚长到我的手腕粗 , 个头好不容易窜到了旁边槐树的一半 。 高兴是竟然也结了为数不多的晶莹的红枣 。 那可是我的宝贝 , 每次回家我都如数家珍地数上几遍 , 生怕被别人摘了去 。
高三那年秋天 , 叔叔赶着牲口到镇上赶集 , 落集后便把牲口拴在了南边的那棵枣树上 。 不想一顿饭的功夫 , 可恨的牲口竟将树皮啃了个精光 , 枝杈也被折腾地七零八落 , 霎时没了生机 。 周末回家 , 望着整棵树惨不忍睹 , 眼泪夺眶而出 , 恨透了那头牲口 , 也对叔叔没了好感 。 赶紧找了一些碎布 , 把树干小心地包了几层 , 用布条结结实实扎了好多道 , 那惨败的样子让我难受了好长一段时间 。 第二年春天 , 那棵枣树终究还是没有发芽 , 父亲说树皮全都啃光了 , 水分养分上不去了 , 已经枯了 。 我却时常望着那棵枣树发呆 , 盼着奇迹会发生 , 盼着枣树会发芽 。 春天过去了 , 夏天到来了 , 树枝在风中断了 , 没了一丝期盼中的绿意 , 失望涌向心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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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的那棵枣树越发地旺盛起来 , 我想那是南边那棵枣树的生命力全都给了它 , 把希望全都给了它 , 我的心思渐渐转移到北边那棵枣树上了 。 枣树开花的时候门口飘着阵阵清香 , “嗡嗡”的蜜蜂会越来越多 , 它们会酿出最甜的枣花蜜 , 唱出最美的歌声 。 夏天浓密的叶子会带来阵阵清凉 , 枝头那粒粒翠绿的枣儿害羞似得藏在绿叶中 , 透着水灵 。 秋天会结越来越多的红枣 , 似一个个红红的小灯笼挂在枝头 , 带给全家数不尽的香甜 , 树下的我常常想起南边那棵枣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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