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色昏暗下去|瞒着17岁女儿我二胎生个儿子,被她发现10年后儿子突然死亡( 二 )


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 , 我是父母眼中唯一的焦点 , 独享这个家全部的爱和关怀 , 而他的降生 , 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就毫无预兆地斩断了我无所顾忌的幸福 。
从此 , 我必须把拥有的一切生生剥离出大半来填满他的存在 , 一切只因你是老大 , 是那个最没发言权的被入侵者 。
于是 , 我选择以这个“姐姐”的身份对一个小生命进行“冷迫害” 。
这种现在想来近乎残虐的做法却在当时 , 因为我“受害者”的脆弱姿态 , 受到了自己最大限度的谅解和包容 。
就连我的父母 , 虽然心有埋怨 , 经常念叨我“不像别的姐姐那样疼弟弟” , 也不会真的对我提出警告 。
所以我变本加厉 。
每当我妈进行一月一次的婴儿店大采购 , 带回来满满一塑料袋的奶粉奶瓶奶嘴 , 或者我爸兴冲冲地给陈沐杨提前置办了学步车儿童椅电动小摩托 , 我就会背着手站在他们身后 , 像个沉默的影子 , 然后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费不费啊?“
这些都是十八年前你们襁褓中的大女儿不曾享受过的 , 你们费不费啊?
这些都是本该给我买书买衣服的钱 , 你们费不费啊?
这些都是原本属于我的爱 , 你们费不费啊?
每次听到我说出这句话 , 我爸妈的背影都是一僵 , 然后又很快对视一眼 , 重新融入到那个亲密温暖的三人关系里 , 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
我看到陈沐杨转着圆鼓鼓的眼睛 , 无辜地注视着坚守在背景之外的我 。
到他断奶 , 我都没有对他表现出任何契合“姐姐”这一身份的关爱 。
唯独有一次 , 高三难得的假期 , 我回到家 , 正在房间里做物理试卷 , 一道斜坡问题怎么也算不出正确答案 。
我妈来敲我的门 , 声音轻细:“小鹿啊 , 我和你爸临时有事要出去一趟 , 你去大房间里看着弟弟 , 别让他掉下来啊好吗?”
我啃着铅笔头 , 歪过脑袋 , 看到她整个人挤在小小的一道门缝里 , 手攀着门沿 , 一脸忐忑地恳求 , 然后我把目光重新聚焦在那个万恶的灰色坡面上 , 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
他们走后 , 我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背化学方程式 , 陈沐杨把几个塑料小球捏得嘎吱乱响 , 又像猴子一样在床上乱爬 , 两只光光的小粗腿从床头蹬到床尾 。
我从笔记本里抬起一只眼 , 过了两分钟 , 再抬起一只 , 胳膊慢慢放下来 。
那是在离开产房后 , 我第一次那么仔细地看他 , 不得不说 , 这小子和我长得很像 。
圆脸 , 单眼皮 , 眼睛乌黑 , 睫毛密而长 , 笑起来 , 嘴角两边浮现出一对梨涡 。
我这样看着 , 忽然不自禁地泄露出笑意 , 他似乎是感觉到什么 , 也抬起头来对我笑 , 小嘴一咧 , 露出上下各两颗幼白的牙 , 眼睛也弯成了月牙 。
也许是从我难得的笑容里受到了鼓舞 , 他咿呀了两声 , 忽然将小小的脊背低低一俯 , 手脚并用地朝我爬过来 。
动作很快 , 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到了床沿 , 额头磕在木质床板上 , 短短的身体眼看就要倒栽下来 。
我浑身蹿了电似地一紧 , 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 ,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扔了手里的书 , 张开双臂 , 以一种半跪着的姿势飞蹿到床边 。
他正好落在我怀里 , 挥着两只小胳膊 , 还在没心没肺地笑 。
我紧紧地抱着陈沐杨坐在床边缓劲儿 , 心有余悸又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 心里渐渐升起一股责备的怒气 。
但这股愤怒还没来得及积攒到脸上 , 就很快融化在他天真狡黠的表情里 。
我让沐杨的手攥着我的大拇指 , 看那双乌亮的瞳仁里映出的脸 , 陌生又熟悉 。 我心里咯噔一下 , 那是一个姐姐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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