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色昏暗下去|瞒着17岁女儿我二胎生个儿子,被她发现10年后儿子突然死亡( 四 )
在家 , 我活在他的阴影里 , 但在这个大时代 , 他活在所有人的背面 。
记得有一次去参加一个阿姨的婚礼 , 爸妈破天荒地带着他一起 。
但车子驶到酒店附近就停下来 , 他被交到另一个相熟的人家手里 , 然后全程都被那一家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儿带在身边 , 作为他们的亲眷 , 吃饭时也和他们坐在另外一桌 。
席间 , 我看到他的局促和对背后原因似懂非懂的茫然 , 看到他小心翼翼地接受那个女孩夹到他碗里的食物 , 掰着指头重复着说 , “谢谢……”
看到他不时把头扭向我们的方向 , 目光里透露出一瞬手足无措的企盼 。 但是很快 , 他又扭回头去 。
那一刻 , 我的心里一阵刺痛 。
吃完饭 , 他回到我们的车上 , 我第一次主动伸出双手拥抱住他 。 他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 , 任由我抱着 , 也不说话 。 我们都没说话 。
我大学毕业的那年 , 沐杨上小学 , 因为没有户口 , 办不了学籍 , 不能参加年级里的大考 , 每次考试都是被老师单独安排一个教室去看书 。
我有一次走进他的房间 , 看到他的书桌一角用一个黑色的文件夹夹着许多张试卷 , 纸面堆叠整齐 , 字迹板正而稚嫩 , 批改痕迹也一样稚嫩——
那是他做完卷子后 , 自己对着老师公布的标准答案改的 , 大多数试卷的卷头都用红笔标了一个大大的“100” , 后面再用几笔线条勾出一个圆滚滚的笑脸 。
我后来无数次想起那些鲜红的卷子 , 也尝试把自己摁进那个小小的身体里 , 想象着他在分数栏上一笔一划地写上这个数字时 , 心里会有多困惑 。
他会想 , 为什么我不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参加考试?为什么在外面的时候我总要被陌生的叔叔阿姨牵在身边?
为什么爸爸妈妈从来不参加我的家长会?为什么我的亲姐姐从我出生起就开始讨厌我?
为什么……
那时我才意识到 , 一直以来 , 我进行的只是一个人的战争 , 我臆想中必须竭尽全力负隅顽抗的对象只是一个无辜而脆弱的小生命 , 是我的亲弟弟 。
5
毕业后 , 我进入省城一家传媒公司做编辑 , 工作之外要绞尽脑汁地催稿 , 为了编辑一篇压着最后期限交上来的稿子 , 总是要加班到半夜 。
回到出租屋 , 合上电脑打个盹 , 又得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公司 , 不过半年时间就开始掉发 。
当全然倾覆的生活开始给你颜色看时 , “血缘”的概念就变得前所未有的深重 。
每当碰上假期 , 哪怕只有两天 , 我都会立刻收拾东西坐两个小时的大巴回家 。
那时 , 沐杨已经比前两年长高许多 , 脸上的婴儿肥也不见了 , 初具小男子汉的模样 。
但是看得出来 , 他的身体也不比之前强壮 , 脸色也总是带些苍白 。
后来我才听母亲说 , 沐杨在学校里抽过两次筋 , 去医院也没查出什么原因来 , 她怕影响我工作没有告诉我 。
在家里 , 我开始尝试着靠近沐杨 , 会笨拙地把手放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 , 模仿着电视里那些善良又操心的大姐的口吻说:“杨杨长得可真快啊!”
说出来 , 声音又干又涩 , 最后一个“啊”字总是来不及拉长就猝然断裂在喉咙口 。
我知道自己的动作在旁人眼里刻意得滑稽 , 也能注意到他刚刚开始变得板直锋利的肩膀在这种时候发生的细小耸动 。
无所适从 , 但我们都在努力适从 。
记忆里我唯一一次去沐杨的学校是在2014年秋末 。 我去参加他的家长会 。
在那之前 , 沐杨的几次家长会都是由我父亲的朋友代为参加的 , 且每次去的人都不一样 。
我的父母都不能冒着巨大的风险去在全校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坐实“陈沐杨家长”的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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