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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设想过无数重逢的画面|在医院重逢初恋我欲复合被拒，那天我医生同事说：她没多少时间了( 六 )


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狐狸木雕 ， 上面的“S”已经淡到模糊 ， 无数个不眠的夜里 ， 他曾把它放在心口轻轻摩挲 ， 仿佛隔着它能捕捉到些什么 。
沈谦修将它交到夏黎手上：“当年你没来得及取的木雕 ， 我一直留着 。 现在看来 ， 它就像是一个笑话 。 ”
他转身便走 ， 笔挺的身形在灯光下落下了长长的影子 。
夏黎握着木雕蜷成一团 ， 是倒春寒吧 ， 凛冽的寒风刮过 ， 她的眼眶一点点、一点点变红 ， 直到大雨倾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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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沈谦修的脸很臭 ， 往常总喜欢围着他转的小护士都自觉地退避三尺 。
周医生有点担心地问：“你是不是看我相亲成功有点急躁？”
意料之中没有回答 ， 他讪讪地笑了笑 ， 转移话题：“其实我看上次那女孩儿挺好的 ， 可惜……”
沈谦修意兴阑珊地睨他一眼 ， 丝毫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 不想……提起那个人 。
周医生撇撇嘴 ， 并不放在心上：“可惜她怕是没多少时间了 。 ”
沈谦修翻病历本的手一滞：“什么意思？”
“就上次的那个女孩儿 ， 我刚刚去脑科晃悠 ， 看到她的病例备案了 。 她以前好像发生过什么意外 ， 当时重度颅脑损伤 ， 手术后这才没几年 ， 前段时间又突发颅内出血……”没等他说完 ， 沈谦修就往门外赶 ， 周医生摸摸鼻子 ， 小声道 ， “我还以为你知道 。 ”
沈谦修记得重逢的第一面 ， 她血色不足 ， 自己眼睁睁看着她晕倒 ， 还以为她是疲劳所致；第二面 ， 她远远地看见他 ， 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胶片和报告 ， 只说是柯柯的CT ， 他也没放在心上 。
他看了这么多病患 ， 却独独没能察觉她的病症 ， 也许潜意识里 ， 他不过是希望她一生平安喜乐 ， 即使站在她身旁的人不是自己 。
驱车抵达病例上的地址时 ， 沈谦修深深地吸了口气 。
那是春末了 ， 老旧的平房外攀满了青翠的爬山虎 ， 沿着墙根蜿蜒至里侧 ， 门前的枯枝没有及时清理 ， 堆叠了一地 ， 他屈指沉沉地叩响了木门 。
门“嘎吱”一声开了 ， 开门的妇女有一双清透的眼 ， 眼角细小的皱纹也没能掩去它的神采 ， 夏黎提起过 ， 她有一双和妈妈一般无二的眼 。
“您好 ， 我是 ， ”他顿了顿 ， 突然不知该以何种身份介绍自己 ， “我是夏黎的朋友 ， 来看看她 。 ”
妇人眯了眯眼 ， 端详了一会儿开口道：“你是沈家公子吧？”
沈谦修的眼里略微闪过一丝讶异 ， 却不置可否 。
她侧身让开一条道 ， 声带喑哑：“你进来吧 ， 她带柯柯去C大了 ， 说是要在……在走之前 ， 好好看看周遭的世界 。 ”
闻言 ， 沈谦修心口蓦然抽紧 ， 转眼不过一天 ， 所有人都在提醒他 ， 夏黎真的病了 。
夏妈妈为他泡了杯清茶：“不好意思 ， 只得这个招待你 。 ”
“您刚刚叫我沈家公子？”他决定直奔主题 。
夏妈妈叹了口气 ， 在他对面坐下：“早在三年前 ， 我就知道你是谁了 。 ”
夏黎第一次说要带男朋友见家长 ， 他们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 她说对方除了家境 ， 哪里都好 ， 是可以白头到老的人 。 夏爸爸让人查他的底细 ， 一探才知 ， 他非但不是什么穷小子 ， 还是C城沈家的公子 。
恰逢夏爸爸的一笔生意出了问题 ， 急需补上资金缺口 ， 才能维持公司正常运转 ， 所以他想通过沈谦修联系上沈家 ， 以此渡过难关 。
那场饭局 ， 沈氏夫妇也在受邀之列 。 在途中得知这些事的夏黎 ， 无论如何都不肯拿沈谦修做筹码 ， 和爸爸起了争执 ， 闹着要下车 。 夏爸爸去拉她 ， 一个躲闪不及 ， 才发生了那起事故 。
似是触及了夏妈妈的伤心处 ， 她慢慢捂住了脸：“很多个深夜 ， 我偷偷进去为她掖被子 ， 总能摸到一脸的湿润 ， 她好不容易撑着走到现在 ， 却被宣判生命很快就要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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