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设想过无数重逢的画面|在医院重逢初恋我欲复合被拒,那天我医生同事说:她没多少时间了( 七 )
这些年里 , 夏黎又何尝不恨自己 , 甚至一度自责得想要以死谢罪 。
亮堂的屋子突然投下一束阴影 , 夏黎牵着柯柯站在门口 , 在看到沈谦修探过来的温柔目光时 , 心里某个地方兀地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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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 , 夏妈妈抢着收拾了碗筷 , 然后说要散步消食 , 带着柯柯出了门 。
夏黎略显局促地窝在沙发上 , 倒是沈谦修率先打破了沉默 , 说:“我最讨厌欺骗 , 但偏偏是你 , 骗了我一次又一次 。 ”他直直地看着她的眼 , 仿佛要望进她心底 , “所以接下来的问题 , 你可以避而不答 , 但不要再骗我了 , 狸狸 。 ”
最后两个字飘忽地拂过她心头 , 夏黎轻轻地点了点头 。
“我第一次在医院见你 , 你说要解释 , 其实是想试着挽回 , 对吗?”
点头 。
“第二次见你 , 你说那番话 , 是想彻底把我推开 , 斩断我仅存的念想 , 对吗?”
点头 。
“因为那场车祸的后遗症?”
夏黎垂下了脑袋 , 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 她要怎么说 , 还能怎么说 。
出事前 , 她不肯让他为了自己向家里妥协;出事后 , 她更不愿成为他的绊脚石 。
第一次不适去医院做检查 , 那时还没出结果便再次见到了他 , 她以为黯淡无光的岁月到了尽头 , 所以拼命想跟他解释 , 但他说不屑听;第二次去取确诊结果 , 被告知时日无多 , 戏剧性的是 , 这种情况下 , 他说想给彼此一个回头的机会 。
她不愿拖着一副将死之躯 , 带给他短暂的欢乐 , 而后只余一生的苦楚 , 所以她虚构了一个聂楚河 , 将他最后一丝希冀碾得粉碎 。
但看到他出现在家里时 , 她只想不顾一切地扑进他怀里 。
他说她自私 , 其实一点儿没错 , 明知最终带来的是伤害 , 她还是想留在他身边 。
沈谦修轻轻地揽过她 , 以诱哄婴儿的姿态拍着她愈发颤抖的肩 , “可是你看 , 兜兜转转 , 你还是要回到我身边 。 ”
感情从来就不该以生命的长度来衡量 , 只要彼此相爱 , 哪怕在一起一分一秒 , 也足以抵过无你的漫漫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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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C城的第一场雪来得有些早 , 纷纷扬扬铺陈了一个院子 。
半年来 , 夏黎的身体每况愈下 , 最初还有活力四处转转 , 如今大部分时间都昏昏欲睡 , 不时被疼痛折磨 , 看得沈谦修揪心得很 。
他怕她在家闷得慌 , 特意为她在院子里搭了秋千 , 竟也和柯柯玩得不亦乐乎 。
这天 , 夏黎穿着雪白的羽绒服 , 坐在秋千上晃荡着双腿 , 沈谦修为她系了一条正红色围巾 。 两相映照下 , 她白皙的脸上难得透露出红润的气色 。
她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同于往常 , 在木板上腾了块儿地方 , 兴冲冲地让沈谦修过来陪她 。
他当真拿了一本书坐在她身旁 。 不知怎的 , 说起在多伦多留学时 , 也是一年冬 , 鹅毛大雪分沓而至 , 哥特式建筑上覆满了白茫茫的一片 , 不远处的教堂祷告声回响不绝 , 一切静谧而又神圣 。
他想 , 要是她在旁边 , 一定兴奋得惊呼 。
夏黎伸手环住他的腰 , 声音柔柔的 , 像一粒粒融在指尖的雪:“听起来很美 , 好想去看看 。 ”
沈谦修揉揉她的发顶 , 下巴抵着她光洁的额头 , 许诺道:“等你好起来 , 我一定把多伦多的雪景 , 送到你眼前 。 ”
夏黎还在呓语着什么 , 慢慢地 , 沈谦修感到腰间的那双手一点点无力地滑了下去 , 她手心里攥着的狐狸木雕也掉落在地 , 埋在厚厚的积雪中 。 他低头看去 , 只见她脸上还挂着甜丝丝的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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