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璐说|在美女遍地的西班牙海滩,我却在想这个问题……( 二 )


虽然我们两个都带着墨镜 , 但我还是非常明显地感受到卢先生发射过来的一万点嗤之以鼻的嫌弃 , “此情此景此海滩 , 你觉得 , 谁会专门看你呢?”
我懒得理他 , 继续在心里跟自己较劲儿 , “我真的不是为了让别人看 , 但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 人生 , 谁不想要自己更好一点?”
讲真 , 虽然现在网上 , 常有人骂那些四五十加的中老年女星 , 好端端的 , 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搞成二十岁 , 纤纤无骨白瘦幼的样子呢?这不是曲意奉承畸形审美么?为什么不能有让自己优雅着老去的大气?
然而“女人 , 请坦然接受自己的不完美” , 这话说起来容易 , 可对着镜子 , 看着自己的皱纹、蝴蝶斑、白头发和赘肉 , 哪个女人又能够心平气和 , 人淡如菊?
一辈子 , 只不过是银河星系里无尽永恒的一个刹那 , 可谁又不是自不量力地想要把刹那变成永远?这可以是癞蛤蟆的妄想 , 也可以是骨子里流出的浪漫 ,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 成功了 , 就有话语权 。
虽然我没讲话 , 但知妻莫若夫 , 看着我阴晴不定的脸 , 卢先生拍了拍我的头 , 站起来说:“您的戏太多了!小心头疼 。 来都来了 , 走 , 我们去垒沙堡 。 ”
我一开始是拒绝的 , 这种幼稚到三岁孩子才做的事 , 可搁不住他连扯带拉 , 拖着我走到水边 , 孩子们一看我们来了 , 两个人打着水花 , 开心到尖叫 。
垒沙堡这种事儿 , 对于45岁的我来说 , 自然是幼稚无聊到无比 , 可对于两个孩子的妈妈来说 , 天涯海角都来了 , 和自己最亲最爱的孩子在一起玩儿 , 满满的全是幸福和亲密 。
太阳还很晒 , 会让我长斑 , 海水还挺冷 , 让我寒颤 , 我还是没有胸 , 没有腰 , 却有肚子和赘肉 , 可是走出自我的我 , 老不老 , 胖不胖 , 丑不丑 , 难看不难看 , 都和我此刻的快乐 , 丝毫没有关系 。
我记得 , 二十年前 , 我刚到南法读书 , 还没买自行车 , 也舍不得坐公车 , 但周末 , 就有男生步行往返30公里去海边 , 只是因为听说会有半裸女人在沙滩上日光浴 。
吧唧吧唧地去了一天 , 晒得皮都爆了 , 骂咧咧地回来 , 在海滩上倒是有女人 , 但裸上身的 , 不是特胖就是特老 , 全身都是救生圈 , 完全就是米其林现身 , 太不值 。
可咸鱼就是咸鱼 , 隔两天听说 , 原来南法还有“天体海滩” , 是全裸的 。
下个周末 , 吧唧吧唧地又去了 , 大半天有一个满头激灵地跑回来 , 激动到结巴 , 比划着给我们讲 , 他们找到“天体海滩” , 还没看见什么呢 , 就被一圈裸男人围住了 。
原来穿衣服的人不可以进“天体海滩” , 想进去请脱光 。 就算语言不通但非常明显 , 里面有几个男人的眼神 , 热辣辣地不怀好意 。
他不脱 , 转头就跑了 , 跑到大路上 , 才发现同去的那个男生 , 没有跟上来 。
这消息 , 简直比原子弹波更令人振奋 , 尤其是面对我们这一群 , 初到异乡 , 语言不通 , 无聊到长草的穷学生 。 大家自告奋勇地分成几组 , 在宿舍周围的路口堵着听热闹 。
欧洲夏令时 , 天黑得很晚 , 从下午等到天黑 , 黄花菜都凉了 , 那个男生才被一个金发碧眼 , 挺漂亮的法国妞送回来 , 到了楼下 , 还行贴面礼 , 下了车白了一眼 , 我们这群跟民工一样蹲在路边儿的傻子 , 甩了一下高傲的头颅 , 在一片惊叹里 , 回了宿舍 。
到最后 , 也没有人知道 , 那天他到底脱了还是没脱?但从那天起 , 每次看到他 , 他都仰着眼睛 , 趾高气昂的 。
这个世界上 , 总有些硬道理 , 从来不会改变 , 譬如说 , “只要你自己不觉得尴尬 , 尴尬的永远都是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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