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守恒的爱情才能通往永恒｜程青《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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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守恒的爱情才能通往永恒
——程青《盛宴》
文 | 李然
海啸、地震、火山喷发……地球生态在海、陆、山个体的更动中获得平衡、恢复宁静、驶向永恒 。 每一次的更动 ， 都是关乎个体的自我表达、释放与重塑 ， 它们以此完成自我的安稳与同生态的和解 。 地球生态如是 ， 婚姻生态亦如是 。 能量守恒才能成全永恒 ， 有《盛宴》为证 。
与更多书写者不同 ， 程青的讲述既无倾向 ， 亦无定论 ， 唯留客观 。 她的表达意图绝非呈现一个完整故事 ， 而在引领读者成为观察者与思考者 ， 于观察视域的无限延展中发掘“盛宴”更丰富的指向：首先 ， 这是高档社区沁芳园谈笑风生与觥筹交错的盛宴 ， “盛”在邻里和睦与味蕾满足；而后 ， 这是于纷繁芜杂中博弈与抉择的盛宴 ， “盛”在造作后的风平浪静；最终 ， 这是一个人的自我审视、觉醒与践行的盛宴 ， “盛”在自我重塑 。
朱莹莹是作者所着笔墨最多的人物 ， 也是“盛宴”的最深度参与者和实验者 。 “盛宴”于其身上所体现的涵义变化 ， 是自然的演进 ， 更是逻辑顺序与客观规律 。
在“盛宴”的第一重涵义下 ， 朱莹莹是以“黎太太”为最核心称呼的 ， 这显然是一个依附于家庭的身份定位 。 在这样的身份中 ， 她将自己活成了沁芳园小区众人眼中的“唯美标本” ， 从爱人到孩子、从外貌到品位、从婚姻基础到物质基础 ， 用“人生赢家”一词形容也实不为过 。 用作者的话 ， 他们一家三口个个出彩 ， 简直就像电视广告里走出来的那种完美家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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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
而透析完美表象 ， 不难察觉黎太太的危险所在：她是一个严重的“偏科生” ， 将人生的全部能量只押婚姻一注 。 在家庭主妇的身份定位中 ， 她极具天分并且乐于投入精力 ， 她的投入亦总能收获成绩与赞美 ， 成就感时时驱动着她下一轮的开拓与收获 ， 形成一个高能运转的良性循环 。 在这种循环之下 ， 作为家庭主妇的她卓尔不群、出类拔萃 。
正如我们都所熟知的木桶原理 ， 起决定意义的从来都不是最长的那一块木板 。 婚后的黎太太 ， 恰恰在人生中只保留了标记着“家庭主妇”身份的长板 ， 而关乎“女性”“自我”“女儿”“朋友”等身份的木板 ， 几乎全部被她砍断了 。
偏科生终究将面对综合成绩不达标之于前行的阻力 ， 欲破除阻力 ， 唯有通过变动再塑新的平衡 。 黎太太的内心变动悄无声息地发生并且演进 ， 一场单纯的美食盛宴进入到第二重涵义 。 在这一回合 ， 她是黎太太 ， 也开始是朱莹莹 。
在《盛宴》中“我”的观察中 ， 黎太太变动的诱因竟是“我”的微博与博客 。 她的突然变动外显于两个方面：第一 ， 矜持的黎太太突然对“我”亲近起来 ， 这份亲近是从来没有过的；第二 ， 高贵的黎太太向“我”露出了羞涩的孩子气神色 ， 这份羞涩也是从来没有过的 。 仅是关于“我”的日常琐事与小感触的记录却行使着令黎太太发生改变的力量 ， 这也从侧面折射出她的生活基底是单调、隔绝、缺失安全感与自信的 ， 正如她所言：“有好多事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 ， 也不知道别人遇到时会怎么做 ， 现在我至少知道你是怎么想和怎么做的 。 ”
变动一旦显现 ， 往往会滋生也会被抑制 ， 会倒退也会不可遏制 。 黎太太的变动同样遵循以上往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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