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情长 戒掉你的好( 二 )
这几年里 , 我一遍遍地忆起吉城对我和女儿的好 , 一遍遍地问自己:“我们真的分手了 , 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了?”越问心就越痛 , 害怕他哪天突然就不见了 , 与我们再无瓜葛 。
那么和他复婚 , 把这残缺的4年翻过去?
看着朋友一家三口头挨头照合影的时候 , 从商场买回新衣对镜自怜的时候 , 还有那些个寂静得令人发狂的深夜 , 复婚的念头总会细细碎碎地冒出来 , 让我胸口发胀 , 眼睛泛潮 。
可是 , 且不说吉城现在有了女友 , 即使没有 , 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和他回到从前了 。
划过一道的伤口虽然结了痂 , 却成了我最不敢触碰的地方 。
不能和吉城在一起生活 , 还任由自己依赖他 , 我惊觉自己正走在一条险道上 。 就因为他总觉得亏欠了我们母女俩 , 有求必应 , 我就堂而皇之地依赖他 。 这样下去 , 我怕是永远都没有彻底转身的机会了吧 。
我得离开这个承诺照顾我的男人 。
要想把一株攀附在大树上的藤蔓剥离下来 , 让它自己挺立 , 谈何容易 。 女儿感冒发烧 , 我习惯性地拨通了吉城的电话 , 他二话没说就带着孩子上了医院;女儿去广州参加少儿钢琴赛 , 我又禁不住告诉了吉城 , 他也痛快答应陪她去 。
几天后 , 女儿捧着奖杯回来了 , 一进门就嚷嚷:“老爸就是我的福星 , 只要他在 , 我什么都不怕!”我看着女儿雀跃的小脸 , 忽然慌了神:总有一天 , 这株小藤蔓也要离开大树的庇佑啊 。
我决定去相亲 。 如果心理上还不能剥离 , 那么至少我要在行动上离他远点 。
相亲的事没瞒过吉城 , 他直截了当地问我怎么相起亲来 。 我说:“你都快结婚了 , 我也不能落后 。 ”他一下急了:“你要找也找个情投意合的 , 而不是带着这种心思……”“什么心思?和你攀比的心思?”我笑了 , “你放心 , 我没和你攀比 , 况且也比不上 。 一个离婚女人又带着孩子 , 是没法和一个离婚男人相比的 。 前者是一包草 , 后者是一块金 。 ”吉城被我的话噎个半死 , 半晌才说:“我也希望你幸福……只要我在 ,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和小真的 。 ”
一个离婚女人 , 听着前夫一次次说“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是种什么心情?如果说以前是感动 , 现在 , 我感到了可怕 。 他越这么说 , 就越坚定了我和他脱离的决心 。
4
我不再主动给吉城打电话 , 即使遇到女儿生病 , 也自己扛起来;周末他来看女儿 , 不请他进屋 , 让他带女儿出去;他打电话来关嘘寒问暖 , 就说声“谢谢” , 把电话交给女儿让他们聊;我的生日他说要来庆祝 , 就回复他说很忙不过了;夜里睡不着 , 就命令自己记20个英文单词……
这一切我自己尚且能够把握 , 可是相亲那边却毫无结果 。
如果说当初对吉城说自己是包草时还带着一丝怨气 , 相过几次亲后 , 我切切实实地感受到:我确实是一包草 。 52岁的净身出户男人对我说:“有房子是你最大的优点”;47岁的公司小职员说:“我工资一半得由我妈拿着”;44岁未婚男条件倒不错 , 可第三次约会后发来一条短信:“我还是喜欢不带孩子的”……
我从婚介所撤回了所有的资料 。
生活似乎又回到原来的状态 。 可我已经明白 , 没有男人能拯救我离开吉城 , 我只有自我救赎 。
有了这份勇气 , 很多原以为不能独自解决的事竟然也慢慢解决了 。 女儿感觉到我的变化 , 夸我道:“妈妈 , 我发现你其实好能干哟!”妈妈本来就很能干嘛 , 中学时和外公轮班照顾住院的外婆;大学时背包一人游遍北疆;工作后 , 带领一个小组去辽宁和厂家谈判……这些独立与勇敢闲置了这许多年 , 还以为自己再也捡不起来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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