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当代作家木心有一首被改编成歌曲的小诗《从前慢》 ， 诗中写道：“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 车、马、邮件都慢 ，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 ”
每每读到这句诗 ， 就想起小时候走亲戚 ， 也是这样慢慢的 。 那时 ， 家里没有小汽车、没摩托车 ， 偶尔能骑自行车 ， 更多的时候 ， 是靠两条腿 ， 走路去 。
好在 ， 几家人一起出发 ， 大人带着小孩 ， 少说也有五六个人 ， 多的话就十几个 。 一路上 ， 大人们聊天 ， 小孩子嬉闹 ， 走走停停 ， 再远的路途 ， 也就不觉得远了 。
不管到谁家 ， 都特别热情 ， 平常舍不得吃的稀罕物 ， 都拿出来待客 。 除此之外 ， 就是留宿客人 。 似乎只有住上一晚 ， 才是最周全的待客之道 ， 主人家不觉得有亏欠 ， 客人也不觉得寒酸 。
床铺若是不够 ， 就打地铺 ， 大人小孩挤在一起 。 虽然拥挤 ， 大家却都很放松 ， 大人们总有说不完的话 ， 小孩子们打打闹闹 ， 迟迟不肯睡觉 。
如今看来 ， 那样的场景已经遥不可及 ， 那份快乐也让人避之不及 。 亲戚之间 ， 关系再好 ， 也不会留宿了 ， 如果路途遥远 ， 非要住一晚上 ， 宁可去住宾馆 ， 也不会在亲戚家住 。
之所以有这样的改变 ， 并不是亲戚之间情感疏远了 ， 而是有以下几点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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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生活水平提高了 ， 交通更加便捷 ， 往来更方便了 。
记忆中 ， 远嫁在另一个县城的三姨 ， 每次来外婆家 ， 至少要住一天 。 因为每天往来的班车趟次少 ， 每每吃了中饭 ， 就赶不上回程的末班车了 。
外婆心疼三姨和三姨父 ， 每次他们回来 ， 生拉硬拽至少要他们住上两天 ， 好菜好饭招待 ， 还让其他几个嫁在附近的女儿 ， 放下手头上的农活 ， 陪着打打牌 ， 轻松玩两天 。
如今 ， 三姨已经六十出头了 ， 和三姨父靠着开豆腐坊 ， 也终于实现买房买车的梦想 ， 三姨父几年前考取了驾照 ， 再也不用搭班车陪妻子回娘家了 。
已经九十高龄的外婆 ， 身体依旧硬朗 ， 只是 ， 女儿女婿们 ， 她再也不会留宿了 。 她时常说：“你们自己都有车 ， 想来就来 ， 想回就回吧 。 ”
在外婆看来 ， 几个女儿虽然没有大富大贵 ， 但日子都越过越红火 ， 衣食无忧 。 外婆操了一辈子的心 ， 也终于可以放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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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亲戚关系再好 ， 也不希望被“外人”打扰 。
舅舅在省城工作 ， 是外婆最为引以为豪的事 ， 这是她六个子女中 ， 唯一的儿子 ， 也是唯一一个跳出农门的孩子 。
为了支援舅舅上学、找工作、买房子、结婚 ， 姨妈们都不遗余力 。 花出去的钱 ， 从没有想过要小舅还 。
舅舅也很争气 ， 大学毕业之后 ， 考入了一家行政单位 ， 并和一位同事结为夫妻 。 女方家中只有一个女儿 ， 自然是看不起舅舅的原生家庭 。 为了给舅舅撑面子 ， 外婆和几个姨妈竭尽全力 ， 给予物质上的支援 ， 却极少去舅舅家做客 。
用姨妈们的话来说 ， 她们连舅舅的家门朝哪个方向 ， 都搞不清楚 。
直到外婆年纪大了 ， 有一次生了重病 ， 不得不转院到省城的大医院 ， 几个姨妈去陪护 ， 才顺道去了一趟舅舅家 。
但无一例外 ， 她们都提出 ， 吃饭和住宿都在宾馆解决 ， 免得打扰到舅妈 ， 她是一个有洁癖的人 。
但这并不妨碍姨妈们和舅舅的感情 。 每到逢年过节 ， 舅舅也会给姨妈们每家都送上礼物和红包 ， 舅妈也会乐呵呵地跟着一起 ， 很是亲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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