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 你发烧的时候我最高兴
文/王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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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烧纯粹是报应 。
前几天跑步 ， 打卡成功之后路过一家诊所 ， 里面满是人 ， 都是因为感冒在那输液的 。 我随口说道：“我没病 。 ”
接着病就来了 ， 发烧38度6 。 每个人对发烧的耐受性不同 ， 我属于比较剧烈那种 。 两腿打战 ， 站立不稳 ， 鼻子不通 ， 迷迷糊糊 。
没办法 ， 在单位请了假 。 回到家 ， 母亲将我好一阵安顿 。 坐在我的床头 ， 端茶递水的 ， 弄得我好像大功臣 。 她又和我拉起了小时候生病的事情 ， 说着说着还抹眼泪 。
那时 ， 父亲出门在外 ， 母亲一人拉扯我们兄妹俩长大 ， 最怕的 ， 就是有个头疼脑热的 。 很多次 ， 她半夜里抱起我来去村里的诊所 。 那时候我已经半人高了 ， 母亲抱着很显吃力 ， “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塞满了那条漆黑颠簸的小路 。
半夜叫人家的门 ， 那个村里的赤脚医生胖胖的 ， 打呼噜的声音隔着墙都能听到 ， 一个雷也炸不醒他 。 母亲只能大声喊他的名字 ， 然后放下我用脚跺他家的墙 。
漫长的等待之后 ， 那雷声停止了 ， 接着 ， 一个人出来 ， 打着哈欠 ， 两手提着裤腰带 ， 嘴里极不情愿地吐出一个字：来！
打针 ， 或者吃药 ， 母亲又“呼哧呼哧”抱着我回到家中 。
冰冷的夜晚 ， 她的背上却满是汗水 ， 头发也一绺一绺粘在脖颈上……
每当说到这里 ， 母亲是必须要哭一下的 。
我发现母亲特别愿意和我讲这些东西 ， 而且每次我发烧的时候他都会讲这些 ， 连形容词都一样：那时候苦啊！
一来二去 ， 我记住了母亲的话 ， 连母亲该在哪抹眼泪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
讲完这些 ， 母亲的心情必然大好 。 她会张罗着做各种好吃的 ， 好像和儿子聊天 ， 或者说 ， 倾诉完我生病的那些故事 ， 好像给家里的灶王爷、财神爷还了愿一样 。
只有我知道 ， 母亲有多孤独 。
她搬来和我们一块住的时候 ， 村里人满是羡慕的眼光：要去城里住大楼了！
母亲用一脸的得意迎接那些来自街坊四邻的夸赞 ， 她扬起手里装满衣服和各种面食的大小包裹：“跟俺儿享福去！”
来到城里才一个月 ， 她就皱起了眉头：“享啥福啊！”
小区里都是陌生人 ， 家家房门紧锁 ， 只有几个比她年龄还大的老头老太太在小区里晒太阳 ， 她凑过去说了没几句话就想回家：“那些人闷着头像等死 ， 说话都费劲 。 ”
回到家 ， 到处空荡荡的 。 她只能看电视 ， 但是现在的电视早已不是老家的黑白电视拧一下就换个频道 ， 那个充满科技感的遥控器怎么也无法带她进入想看的节目 ， 好几次 ， 她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 电视上有一行“请输入正确密码”的温馨提醒 。
于是 ， 我生病在家的时候就成为母亲最快乐的时候 。
“是不是我生病您就高兴？”
“瞎说 ， 别生大病 ， 你发烧的时候我最高兴 。 又能说话 ， 这病还能好 ， 我还能给你做好吃的 。 ”
我不知道该不该许个这样的愿望：没事就发次烧 ， 让母亲讲那过去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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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散文｜王祖国：儿子，你发烧的时候我最高兴】【作者简介】王祖国 ， 爱读书 ， 爱写作的非主流青年一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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