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深处的女孩|《沼泽深处的女孩》:野性难驯的女性成长微史( 二 )


男性用爱情来侵略这片沼泽的桥段并不新鲜 。 在初恋(蔡斯之前的一任男友)用鸟的羽毛搭讪并教她识字之前 , 基娅原本过着一种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生活 。 男性和爱情进入桃花源后 , 带来新的生命体验 , 但毁坏也由此发生 。 初恋无数次在风光宜人的水域边发表誓言 , 随后又理所当然地背弃——到了读大学的年纪 , 男友去外省读书 , 两人分手 , 初恋给出的理由是:在基娅和外面的一整个世界之间 , 无法轻易地舍弃掉后者 。
对沼泽的野蛮想象 , 则更多来自外部视角 。 小镇居民恶意打量着这个“沼泽怪人” , 邻里间流传关于她的谣言:眼睛如野兽般发光 。 以至于蔡斯从瞭望塔坠亡后 , 在法律的审判开始之前 , 小镇居民几乎完全相信是那个怪异的沼泽女孩杀死了好人缘的蔡斯 。
坐在被告席的基娅 , 很少为自己多做辩护 , 她似乎并不相信法律能拯救她于危难 , 陪审团作为小镇社会的成员 , 原本就带有偏见 。 也因此 , 《沼泽深处的女孩》里的庭审戏 , 仅仅作为安排时间的道具 。 庭审上 , 不同人轮番上场 , 无非是为了将基娅的过往人生抽丝剥茧 , 展开她平凡而并不怪异的个人生活 。 最后 , 因为证据不足 , 小镇社会并未匆促判处她有罪 。 基娅得以重归沼泽 , 并和回心转意的初恋共度余生 。
影片至此似乎应该完结 , 但在片尾的几乎最后五分钟 , 突然来了一个反转:确实是基娅杀死了蔡斯 。 在两性的暴力角逐中 , 女性常被认为是弱势一方 , 但基娅并未将自己局限在这一观念里 , 她服膺于更原始的丛林法则:适者生存 , 优胜劣汰 。
“一些雌性昆虫确实会吃掉它们的配偶 , 事实上 , 萤火虫有两种不同的光信号 , 一种用于交配 , 一种用于吸引雌性 , 让雄性成为雌性的下一餐 。 ”在商谈新书出版事宜时 , 基娅向出版社的高级编辑解释她从沼泽生物那里学到的求生之道 , “我不知道大自然是否有阴暗面 , 我只知道它用创造性的方式 , 来突破万难 。 ”
不过 , 不知是否因为表达女性成长的叙事目标太过明确 , 《沼泽深处的女孩》的展开结构显然缺乏耐心 , 影片始终在往女性主义的终点奋力狂冲 , 而忽视了一个讲女性成长的影片应该达到的丰富度和细腻度 , 给人有骨而无肉的观感 。 二十余年的自我探索和成熟 , 在电影中遭到削弱 , 导演偷懒地采用独吟自述的方式 , 让女主人公原本激荡的内在生活呈现得如此干瘪 。 这实在令人遗憾 。
南方周末采访人员 潘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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