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光明日报光明图片/视觉中国腊月在一年的年底 腊月·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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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在一年的年底 , 故乡在一个人的心底 。
到了腊月 , 人们就会想起故乡 。 心底会泛起一些情愫 , 或温暖 , 或凄清 , 或怅然 。 眼睛里也会多些光泽 , 人显得有些痴滞与疏离 。
想起故乡 , 只一会儿 , 骨子里所有的荒芜 , 都变得水灵水润起来 。 这时才发现 , 无论一个人多么苍老 , 故乡永远是他返老还童的秘境 , 是他丰沛情感的根源 , 是他人生旅途的原点 。
曾以为 , 自己已写尽故乡 。 后来才知道 , 故乡是写不尽的 。

“腊月”本是一个与冷有关的词 , 小时候的腊月更是比现在冷得多 。 那时 , 即便天晴 , 池水也会结冰;若是下雨 , 枝头常会冻出雾凇;若下雪 , 那更是冷得不像话 , 脚后跟、手背 , 甚至双颊都会生冻疮 。 但就是那么怪 , 腊月在我整个童年的印象里 , 竟是温暖的、蓬勃的、喧闹的、丰盛的 , 比任何一个月都要红火 。
“腊”通“猎” , 跟食物有关 , 也跟祭祀有关 , 所以腊月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忙年食 。 炒豆子、炒薯片、炒糯米、炒瓜子、炒花生 , 铲子唏唰唏唰 , 每天与一锅热沙摩擦不停 。 还得蒸年糕、磨豆腐、做米粉、擀糍粑、杀年猪、熏腊肉、宰鸡鸭、捉塘鱼……
本文转自:光明日报光明图片/视觉中国腊月在一年的年底 腊月·故乡】腊月里的每个晴日 , 都值得珍惜;每个雨天 , 也不能浪费 。 一桩桩活计 , 都势在必行 。 里面含着约定的风俗、熟稔的工序、温暖的亲情和喧闹的烟火 , 那是一帧帧色彩斑斓的流动画卷 。
腊月里 , 在远方谋生的村人陆续返回 。 山村就像一个静寂的池塘 , 多一人 , 就多一分鲜活与丰盈 。 渐渐地 , 满池鱼跳虾跃 , 整个村庄人喧马嘶 , 那是浓浓的过年氛围 。
我家亲戚少 , 记忆里 , 唯有舅舅们最亲 。 那时大舅刚参加工作 , 腊月里他总是买很多礼物回家 , 人人都有份 , 但我与小妹最多 , 被宠成了王子公主 。 二舅那会儿在读中学 , 他会带着一肚子学问回家 , 许多人文典故常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 。 三舅大不了我几岁 , 很早就去广东打工 。 他话少 , 人实诚 , 赚来的钱会如数交给外婆 。 一年眉头难展的外婆 , 会有短暂的喜上眉梢之态 , 握钱的手都有些颤抖 。 她太需要这些钱贴补家用了 。
外婆家与我们家同村 , 就隔两里地 。 当舅舅们返回村庄 , 我往往会赖在外婆家与舅舅们同吃同住 , 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 腊月底一大家子人聚餐时笑语盈盈、插科打诨的欢闹场景 , 几十年后的今天 , 想起来仍让我的心热热的 。
惊回首 , 外公、外婆、母亲都不在了 , 父亲垂垂老矣 , 舅舅们也都到了儿孙满堂的年纪 。 忍不住叹一声:“时间都去哪儿了?”

等到自己在长沙安了家 , 于我 , 腊月开始带着淡淡的愁绪 。 故乡与父母 , 都远在天边似的 。 也不再像少年时代在外读书时那么纯粹 , 想起故乡 , 就恨不得如飞鸟投林 , 扑向家的怀抱 。
这时的自己 , 就像那条漫长的乡路 , 一头系着故乡与父母 , 一头系着城里的小家与妻儿 。 故乡是我与父母的故乡 , 却不是妻儿的故乡 。 他们没在那个山村奋斗、挣扎过 , 没有那种贴心贴肺的感觉 。 而随着人事的变迁 , 童年的故乡也在一点点地往岁月深处隐退 , 不再是我熟悉的地方 。 好在 , 无论父母的容颜怎么变化 , 他们的言谈举止 , 仍是我最熟悉的 。 只要父母不陌生 , 故乡就依然是心灵的栖息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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