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至大与人的对话都是客气而有限 , “好”、“谢谢”、“对不起” 。
面对面低低头就过去了 , 别人看着我 , 眼睛里也有隔了几千里的神色 。
对着话筒 , 因为有了安全的距离 , 倒是可以说说心腹话 , 也常有知己之感 。
《另一种声音》只做到9月份 , 最后一期在中秋节 , 再不无眷恋也到了结束的时候 , 说的那些话与音乐传到风里去只是一些细小的声音 , 在万家灯火的夜晚渐渐低了下去 。
两年之后 , 有人抄了那晚的开场白给我——她一直保留着那期节目的录音 。
那种心情 , 像是和失散了多年的一个亲人重逢 。
尘满面、鬓如霜了 , 当初那点心还看得分明 。
【|柴静:梦里不知身是客】在日后的忧愁负担里 , 还是石子一样青色的一点回忆 。
3
毕业考过了 , 都在打点行装 , 谁都装着没看见分别 , 只嚷嚷着自由了 , 但那种自由的压力越来越沉重 , 临到头了大家都惶恐起来 , 我和同寝室的女生每晚外出看影碟到凌晨 , 回来“啪啪啪”拍门——像一个人喝醉之后的放肆 。
开门的阿姨也并不恼 , 脸上有一丝怜悯的神气——离别她看得多了 , 然而还是不免凄凉 。
我总是最后留下来的那个 , 父母尽管惊诧生气 , 也总想着吃上几年苦自然就回来了 , 也就任由我去 。
这时候我已经在文艺台做了半年的节目 , 是知道开办文艺台的消息时自己跟台长联系的——我难得有这样的机灵 , 但其实也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
安身立命的大事在这样偶然的一念之间 , 想想不免有些惘然 。
全新的电台总是有意无意地给了年轻人鼓励 , 有自己的办公室、自己的桌子 , 就有生了根的感觉 。
下午的阳光大片大片地铺在桌上 , 宽大的水磨地 , 窗子上的蓝布幔子 , 都是老东西 , 但看着有一种清新的喜意 。
播音间自然换了 , 我把双肘搁在调音台厚厚的皮子上 , “这次是我的了” , 我喜不自胜 。
起初做的是流行音乐 , 因为是做惯了的 。
但凡事到了熟极而流那个程度 , 用的心就少些 。
我感兴趣的还是人——他们的悲愁 , 他们的笑 , 他们的沉默 。
不久之后我在《相约在黄昏》里接触到了这些人 。
那只是一档简单的点歌节目 , 但却像是一出出世态剧 , 每个人说的各不相干 , 打成一片就是现实里一个个活色生香的人 , 喜乐哀愁都是真的 。
浓厚的空气里有几分“天涯若比邻”的味道 。
下了节目天还没有黑 , 暮色苍茫的云海边缘含着一半没有坠下去的落日 , 是心底那一点微温的红色 。
那时我在外面租了房子 , 每晚骑车回去 , 在门口的小木房子里吃一碗滚热的白粥 , 勺子在碗底擦着沙沙的糖粒 , 有一小碟榨菜 , 十分可口 。
吃完了也还恋着黯黄的灯光和街上直泼进来的闹嚷嚷的人声 , 不肯回去 。
不上节目的休息日 , 一遍一遍地拖着地板 , 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走来走去 。
有月亮的晚上 , 楼下嘈杂的市声渐渐沉淀下去 , 越发觉得那房间满满的都是虚空 。
地上一点月光的影子 , 有香烟的烟雾那种迷离的蓝 。
我想我要做一个深夜的节目 。
4
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夜色温柔》时 , 是1995年的l0月1日 , 中秋节之后没有多久 。
那个秋天有一种十分洁净的快乐 , 我常常把刚摘下的新鲜的桂花带进直播室 。
那是秋天 , 一年中最好的季节 , 金色的稀稀朗朗的桂子在高高的天底下摇着 , 有时候沙沙地落一阵子 , 像骤雨一样披在行人的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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