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再也无人叫我“弟儿”了

作者:徐志强
世上最疼我的那个人离我而去了 。 我的母亲于2022年2月11日5时5分在医院去世 , 享年81岁 。 母亲的突然离去 , 我毫无思想准备 , 一种自责 , 一种愧疚 , 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时常困扰着我 。 母亲的突然离去使我像丢失了拐杖一样没有了支撑 , 像迷失的羔羊不知去向何方 , 我六神无主 , 举棋不定 , 心似游荡 ,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随时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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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 , 从小家里兄弟姊妹多 , 母亲排行老四 , 上有两哥哥一姐姐 , 脚下还有一妹妹 。 母亲从小体弱多病 , 打我记事时起 , 母亲药不离身 。 父亲常年在外地上班 。 是母亲一手把我和哥哥抚养成人 , 供我兄弟俩读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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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生性好强 , 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 , 家里分了二亩八分地 , 母亲节衣缩食 , 先后两次更新改造家里的住房 , 为我们提供较好的物质生活 。 在那个缺衣少粮的年代 , 母亲付出的艰辛是不言而喻的 。 母亲其实养育我们三个孩子 , 我还有一个姐姐 , 小时候在农村不幸溺水死亡 , 我在家排行老三 , 所以村里人都叫我“老三” 。 但母亲一直叫我“弟儿” , 这种称呼在我们家乡是长辈对晚辈一种宠爱 。 直到去世前那天晚上 , 我与母亲聊天时 , 母亲还亲切的叫我“弟儿” 。 没想到那是我与母亲的最后一次交流 , 也是母亲在世上最后唤我一声“弟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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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年前 , 也是我参加工作20年后 , 我终于在城里买了一套像样的房子 , 大小有三间卧室 。 我和妻子商量把父母从千里之外的老家接到了城里与我们生活在一起 。 这一住就是11年 , 父亲于7年前去世 。 父亲去世后 , 照顾母亲的重任就落在我和妻子的身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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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年前 , 母亲刚从老家到襄阳与我们生活在一起并不习惯 。 在日常饮食上 , 我们也时常发生一些不愉快 , 但毕竟是一家人 , 我们都彼此互相包容 。 我住的小区老人比较多 , 母亲性格开朗 , 很快和小区的老人们混熟了 , 母亲喜欢唱歌 , 会唱许多家乡的黄梅戏 , 我们家乡俗称“采茶戏” , 还会唱许多当年流行的革命歌曲 , 像《红星照我去战斗》《洪湖水浪打浪》《学习雷锋》等革命歌曲 , 母亲随口而来 , 一唱就是半天 , 并且能成段记住歌词 , 我很佩服母亲 , 一个没有读过一天书的母亲 , 有着超常记忆力和语言表达力 , 母亲还能把我和哥哥的手机号熟记于心 。
可惜母亲没有把会唱歌的基因遗传给我 。 还有母亲擅长针线活儿 , 八旬的母亲 , 穿针引线还不用带老花镜 , 我和妻子上班时 , 母亲一人在家 , 时常是把我们的衣服洗干净晾晒好 , 下午折叠的整整齐齐 。 我的衣服有时掉了钮扣之类 , 细心的母亲总是悄悄的缝补好 。 母亲知道我喜欢吃荷包蛋 , 时常为我煎上几个两面黄的荷包蛋 , 吃上母亲的饭菜 , 我总是狼吞虎咽 , 吃的特别香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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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母亲突然离世 , 原本热热闹闹的家 , 突然变得冷冷清清 。 母亲在世时 , 我无论在外应酬多晚 , 母亲都要在客厅里为我亮上一盏小灯 , 我回家再晚 , 我都要到母亲房里汇报一下 , 母亲总要叮嘱我早点休息 。 如今推开家门 , 我已感受不到母亲的气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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