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ther|母亲的一生

mother|母亲的一生
本文图片

□ 李彦红
母亲在我心中是一位伟大的女性 , 她一生命运多舛、经历坎坷 , 但她从不怨天尤人 , 而是勇于面对艰难困苦 , 顽强地与命运抗争 , 在逆境中寻求生存 。 回想起母亲坎坷的人生经历 , 我就心酸不已 , 也很惭愧年少时不知体谅母亲的良苦用心 , 常常让她伤心难过 。 如今 , 而立之年 , 回首往昔 , 感慨万分 。 而母亲的这种坚韧不拔、锲而不舍的执着精神 , 仍像灯塔一样引领着我前行的步伐 , 也照亮了她不平凡的生命历程 。
母亲出生于甘肃瓜州 , 在家排行老二 , 她八岁时丧父 , 从此便跟着外婆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 后来 , 外婆迫于生计又将母亲寄放在伯父家 , 母亲彻底变成了一个无爹无娘的孩子 。
母亲在伯父家生活得很清苦 , 伯母对她张口就骂 , 举手便打 。 母亲每天都在战战兢兢、提心吊胆中度过 , 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敢对着墙壁默默流泪祈祷 , 盼望能早日回到亲人身旁 , 但苦难依旧随着岁月的年轮 ,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围绕着她 。 母亲就这样在一片吆喝声中逐渐长大 , 而且出落得美丽端庄、亭亭玉立 。 17岁那年 , 母亲去陪护生病的伯母 , 一个实习医生惊艳于母亲的美丽 , 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 母亲羞红了脸 , 垂着头不停用手揉着衣角 。 后来 , 他们逐渐熟悉了 , 一种青涩的情愫也在两个年轻人心中晕染 , 谁知这段还未开始的情感 , 就被突如其来的“媒妁之约”打了个粉碎 , 母亲被妇联主任(我的奶奶)相为准儿媳 , 而伯母没有征得外婆和母亲的同意就答应了 。 父亲拜会时 , 刚烈、倔强的母亲气愤地掰了梳子、剪了袜子 , 机械地蹲在灶火旁添柴火 , 眼皮都不抬一下 。 母亲因此被伯母关进了柴房 。 后来 , 母亲还是嫁给了父亲 , 她一个弱女子怎能争得过封建礼教?也许 , 这也是离开伯父家 , 不再寄人篱下的唯一途径了!
母亲在夫家谨小慎微 , 严格按照奶奶的要求 , 吃饭不能声响 , 洗锅不能碗响 , 走路不能脚响 , 关门不能门响 , 但她依然无微不至地照看着多病的奶奶 。 家中为了给奶奶看病 , 已债台高筑 , 而父亲在粮站工作很少回家 , 孩子们又需照看 , 她必须用她那瘦弱的肩膀支撑起这个家 , 所以 , 母亲没日没夜地劳作着 。 后来 , 父亲考虑到粮站那点工资实在是捉襟见肘 , 难以维持家用 , 也担心母亲单薄的身体吃不消 , 便辞工务农 。 再后来 , 父亲又担任了村委会会计 。 几年后 , 奶奶医治无效撒手人寰 , 去世时眉头舒展、面容安详 。 母亲依旧在房前屋后、田间地头忙碌着 , 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岁月里 , 早已不见母亲往昔秀美的面容与曼妙的身姿 , 当初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已被风霜雪雨磨蚀得满脸沧桑 , 身后也多了一连串大小不均的脚印 。
70年代 , 各种运动铺天盖地袭来 , 父亲遭人诬告、陷害 , 被关了禁闭 , 母亲也被下放务工 , 母亲不甘心这样不清不白地活着 , 便不停地四处奔走 , 为父亲申冤 。 后来 , 父亲看到母亲白天操持家务 , 晚上被批斗 , 便垂泪对母亲说:“要是活不下去 , 就把小女(我)送给敦煌转渠口的冯家 , 他家没有儿女 , 会善待我们的孩子 。 ”母亲抱着我整天以泪洗面 , 也许从小就遭受了与亲人骨肉分离的痛苦 , 怎么也割舍不下我 , 五岁的哥哥也拽着母亲的衣襟不让送走妹妹 。 也许是天见犹怜 , 也许好人终有好报 , 父亲被释放回家了 。 日子重新走上了正轨 , 母亲又有了新的希望 , 她每天五更起来就给家人烧火做饭 , 然后套好马车去上工 , 直到很晚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 接着开始照料我们 。 支撑她的只有一个信念 , 多挣工分多换钱 , 让她的孩子上学读书 , 离开这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方 。 母亲不会对我们讲“学而优则仕”的古训 , 也不会说“书山有路勤为径 , 学海无涯苦作舟” , 但她明白读书是改变命运的最好途径 。

经验总结扩展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