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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人世间”
【人世间|【甘泉美文斋第264期】李娟：我家的“人世间”】李 娟
“于人间烟火处彰显道义和担当 ， 在悲欢离合中书写情怀与热望 。 ”最近一部热播的电视剧《人世间》让亿万观众热泪盈眶 ， 我也一样 ， 看着看着 ， 就不由地想起我家的“人世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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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家五口人都姓李 ， 都是O型血 。 父母是上世纪七十年代认识的 ， 对于他们的爱情故事 ， 母亲一辈子都在津津乐道 。 母亲十四岁那年 ， 去甘泉伺候大姨月子 。 有一次 ， 大姨带着妈妈去奶奶家做衣服 ， 和母亲一般大小的一个男孩儿 ， 被母亲的两把长辫子吸引 ， 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 从此就迷恋上了长辫子的女孩 。
不知不觉过了几年 ， 父母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 当时 ， 母亲在她们村生产队干活 ， 因长得好看 ， 而且聪明勤快 ， 身边不乏追求者 ， 远在甘泉的父亲应该算是暗恋者吧 。 可是母亲一心想找一个当兵的、会开车的 ， 很多追求者都对不上眼 。 而父亲呢 ， 虽然给介绍对象的人很多 ， 但父亲总是找理由推脱 。 后来 ， 奶奶得知父亲的心思 ， 就央求大姨的公公去说媒 。 母亲没有提其他条件 ， 唯一的条件是让父亲先去当兵 ， 回来了再结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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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答应了母亲的条件 ， 于是 ， 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 ， 初定婚约 。 秋后征兵体检时 ， 因视力的原因 ， 父亲体检没有通过 ， 这时 ， 母亲有些后悔了 。 但拗不过世俗的眼光和父母之命、媒妁之约 。 1979年春节 ， 母亲在无悲无喜之中出嫁了 。 结婚后 ， 由于两个家庭、两个人的观念和生活习惯的不同、加之大家族的嘴杂 ， 父母因一些家庭琐事 ， 经常发生“战争”和冲突 ， 但每次硝烟过后 ， 最终败落的总是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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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夏天 ， 随着我的出生 ， 家 ， 出现了新的和谐 。 奶奶和母亲都有了精神寄托 ， 重心也有所转移 ， 慢慢的互相适应着 。 弟弟的到来、生产队的单干、姑姑们外出上学、叔父结婚等几年来一连串的变化 ， 我们这个四口之家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 ， 住进了外公和舅舅们帮忙箍的两孔新石窑里 ， 用那时的话说叫分家单过了 。 国家刚刚实行包产到户 ， 父母就这样起早贪黑不辞劳苦 ， 农闲时刨出几十亩荒地种荞麦、豆子、谷子和糜子 ， 我家最远的地在离家十里外另一村子的对面山上 。 记忆里早晨醒来看到的是父亲干活、母亲做饭的身影 ， 农忙时他们都是天不亮出门 ， 天黑很久后才能到家 ， 有时候母亲把晚饭做好了 ， 我和弟弟都已经睡着了 。 每天的伙食都是粗粮 ， 但日子特别甜……忘不了的是每年到腊月二十四五 ， 我们姐弟三人会拿一张纸 ， 写下自己过年想吃的水果、零食 ， 父亲赶集的时候照单给我们买回来那一天的等待和期盼 。 忘不了和弟弟们划线扫院子、上山砍打火柴、分鞭炮和多次的斗嘴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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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是石匠 ， 每到秋天庄稼都收回到院子 ， 父亲就和外公出门去给人家箍石窑挣钱添补家用 ， 母亲一个人照顾我们姐弟仨 ， 再把院子里的庄稼收拾进粮囤里 ， 还要负责把好的粮食拉到离家几公里外的公社去交公粮 ， 那个公社不远处的长坡和母亲艰难拉车的背影是我永远的记忆 。 随着改革开放的大变化和父母的辛苦劳作 ， 光景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 1986年我们家又箍了三孔石窑 ， 和几年前箍的两孔连成了一线五孔 ， 围起了大大的长方形土墙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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