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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学的学生们在玩耍（图文无关） 。 （新华社采访人员 吕优/图）
前段时间写了一篇《小朋友交朋友 ， 大人有权干涉吗？》 ， 提到父亲的一次干预 ， 让我失去了一位好朋友 。 这里所谓的“好” ， 既指关系好 ， 也指那位朋友的品性 ， 虽然他的学习成绩很一般 ， 但为人处世很好 ， 很爱帮助人 ， 至今想来因为自己的怯懦而不和他做朋友 ， 是自己犯下的大错 ， 对父亲也有些不满 。
不过 ， 现在自己身为人父 ， 知道父亲是为我好 ， 他只是不希望我交到“坏朋友” 。 确实 ， 他当年反对最激烈的是 ， 我交到了一个“坏朋友” 。
那时是小学五年级 ， 这位朋友是隔壁班的 ， 虽然不算很帅 ， 但也占着“高富”两项 ， 身材挺拔 ， 走到哪里都虎虎生风 ， 家境优越 ， 吃穿用度比其他农村子弟好太多 ， 自带一股潇洒的豪气 。 这当时在我眼中 ， 具有很大的吸引力 ， 不自觉地就想和他亲近 。
如果他的朋友很多 ， 可能不会和我交朋友 。 由于他特别爱炫耀显摆 ， 豪气但不豪爽 ， 很小气 ， 还经常说谎 ， 同村同班的 ， 很少有人爱和他做朋友 ， 倒是我这个邻村邻班的 ， 不知是出于虚荣 ， 还是出于叛逆 ， 很想和他做朋友 ， 赶上他的友谊空缺 ， 顺利补位 。
和他在一起 ， 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 ， 跟着他走村串寨 ， 到处闲逛 ， 也捞不到一瓶廉价的汽水 。 一路上 ， 就是听他说自己家现在多么有钱、自己的将来会多么有钱 ， 然后像个捧哏一样接话 。 他对十里八村很熟悉 ， 走到哪里都爱和人打招呼 ， 但从人家冷淡的态度来看 ， 他并不受欢迎 。 他在每个村子里都有认识的同龄人 ， 都是不爱学习喜欢闲逛打架的男孩子 ， 小学没读完 ， 父母也忙不过来管 ， 他们就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惹是生非 。 男孩子会觉得这样很酷、很威风 ， 甚至以认识他们、和他们交朋友为荣 。
我起初并不明白他为什么爱串村子 ， 渐渐才观察到 ， 他的目的之一是为了看到学校那些长得好看的女生 ， 如果看到了 ， 他就上前打招呼套近乎 ， 没看到就在村子里多绕几圈 ， 或者转到下一个村子 。 有时候 ， 他自己不好出面 ， 就让我去帮忙借一下女生的歌词本之类 ， 我也唯命是从 。
总之 ， 我在他的旁边 ， 像个迷弟小跟班 。 不知怎么 ， 即便知道他说的是假话 ， 也爱听他讲话的口气神情 ， 知道他到处闲逛动机不纯 ， 也愿意屁颠屁颠跟从 。
父亲知道我和他一起玩 ， 自然表达了激烈反对 ， 我大概是因为青春期叛逆 ， 或者对失去一个好朋友的反抗 ， 觉得这个朋友必须保住 ， 对父亲的反对不以为然 。 不只是父亲 ， 连班主任都来反对 ， 甚至在班上直接说“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 为他们出谋划策当帮凶” 。 但我只是表面顺从 ， 来往并不中断 ， 想着也没耽误学习 ， 谁也别来管我 。
有一次 ， 和他约好了在村头的一片树林里不见不散 。 吃过晚饭我就过去等 ， 结果天抹黑了 ， 飘着小雨 ， 他一直没来 ， 我就一直等 。 后来觉得他不会来了 ， 我也没有回家 ， 直接跑到邻村他的家里找他 。 他早就将相约的事情忘在脑后 ， 已经躺进被窝里 ， 见到我来 ， 也没起身 ， 我就站在那里和他说话 ， 直到天大黑了 ， 才返回家 。
有时候 ， 我还会故意把他带我家里来 。 赶上吃饭时间 ， 我喊他一起吃 ， 他看了一眼饭菜 ， 很嫌弃地说不吃 ， 然后坐在一边和我们一家说话 。 父亲脸色十分难看 ， 母亲和弟弟不吱声 ， 就我和他聊得热火朝天 ， 甚至吃完饭还要和他一起出去继续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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