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奶的葬礼
文/李克成（山东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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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李克成：老四奶的葬礼】老四奶走了!曾经为了一大家子操持大半生的老四奶走了!!那个亮嗓门儿、慈眉善目 ， 给我带来童年快乐的老四奶带走了!!!
老四奶走得真的太匆匆了 ， 她悄无生息地走了 。 我的世界里再也听不到老四奶的声音 ， 再也看不到老四奶的笑貌 ， 她永远珍藏在我内心深处的角落里 。
那天天晴气暖 ， 和风吹送 。 离家不远 ， 就真真听到一阵凄凉的哀乐 。 如游魂般从村里飘散出来 ， 心里不禁一揪 ， 一阵不祥的气息笼罩在心头 。 到家之后 ， 我家的大门两边已经贴上了白纸黑字的挽联 。 母亲说 ， 老四奶奶昨天晚上就死了 。
我心里一阵刀割针刺般的疼痛 。 她虽不是我的亲奶奶 ， 但在童年的记忆里 ， 是她给了我无限的呵护和照顾 。 以至于在工作后的年年里 ， 我都要到老四奶家坐坐 。 每每看到老四奶红润的面庞 ， 健谈地说话 ， 我心里就欣慰了不少 。
站在门口 ， 我愣怔了一会儿 。 从母亲手里接过孝帽 ， 疾步向老四奶家走去 。 一边系鞋带一边戴孝帽 。 门口已聚集了很多人：大多是本村的 ， 也有一些陌生的面孔 ， 都是忧郁的眼神 ， 愁苦的面容 。 走到门口儿 ， 看到那个用白纸搭成的“纸骨头”时 ， 我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 ， 破口而出 。
“奶奶……奶奶……” ， 于是整个院里便是哭声一片 ， 那撕心裂肺的哀哭 ， 那痛彻心扉的哀悼 ， 如潮水般汩汩而涌 。 我迫切压抑着内心的悲痛 ， 停止了啜泣的哭声 。 工工整整地跪在灵棚前 ， 朝着慈祥的老四奶的遗像磕了四个头 。 便和其他叔伯兄弟们站在一起 。
狭长的灵棚里 ，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祭品 。 案子尽头 ， 立着老四奶的遗像 。 她是那样的安详慈祥 ， 笑眯眯地看着这个世界 。 她了无牵挂 ， 带领一大家族度过步履维艰的困苦生活 ， 院中的儿女子孙都已成家立业 ， 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 良好的家风从她身上延续到下一代 ， 直至逢年过节的时候 ， 大家子都聚在一起为这个达观开朗的“老寿星”送上吉祥的祝福 。
老四奶走了 ， 我们甚是欣慰 。 童年已去 ， 但仁慈厚爱的老四奶却在我心中占据了重要位置 ， 她让我怀着一颗善良之心去拥抱灿烂的生活 。 她让我明白做人低调、与人为善 ， 一想到童年生活的点点滴滴 ， 老四奶对我的好就像电影里的一幕幕从我面前铺展开来 。 她给我种下一颗崇德向善之心 ， 勇敢面对生活的挑战 。 她教诲我知道“海纳百川 ， 有容乃大”人生处事态度 ， 她给我苦涩的童年生活涂上绚丽的色彩 。
狭长的灵棚里 ，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积蓄 ， 案头焚香点烛 ， 灵棚的两边是老四奶的近亲 ， 陆续来了祭拜老四奶的人 ， 恭敬地磕几个头或者作揖鞠仨躬 ， 退后几步 ， 到大柜上随上礼 。 院子里南墙下都摆满了不少的花圈 ， 纸扎的白事用品堆满了院子一角 。 生活的吃穿住行、凡是在人间的都样样俱全 。
偌大的院子里围满了不少的人 ， 有吊唁的亲戚朋友 ， 有准备做饭的本家叔伯 ， 还有从外村雇来吹唱的乡村乐队 。 更多的是来帮忙的街坊邻居 ， 他们都干着自己的工作 ， 以不同的方式来送老四奶最后一程 ， 和她作最后的告别 。
老四奶在90岁高龄驾鹤西归 ， 按农村的风俗来说 ， 这叫喜丧 ， 没病没灾的 ， 轻松活到自然死 。 这在我们的村儿还是不常见的 ， 大概就是因为老四奶的豁达乐观 ， 让她对今生的生活更加看得开 。 老四奶的丧事是自己早就安排好的 。 她好像早有预兆似的 ， 临终前把几个儿女叫到床前 ， 告诉他们不可在葬礼上胡乱花钱 ， 然后拿出自己积攒一生的积蓄四五千元钱 ， 弄得三叔四叔非常吃惊 ， 他们虽然知道母亲省吃俭用 ， 非常朴素 ， 却不知有如此巨额的存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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