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夏收时每年的阳历六月|彭小宁:那年那月,难忘我的祖母


又是一年夏收时每年的阳历六月|彭小宁:那年那月,难忘我的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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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夏收时
每年的阳历六月 , 是关中道农民最忙的三夏时节 , 也是充满希望的时节 , 丰收的季节 。
街道上 , 小麦联合收割机开始东奔西跑 , 父老乡亲们的脚步开始变得匆忙 , 买扫帚、添农具 , 一个个微笑挂在脸上 , 喜悦藏于心间 。
每到这时 , 我都会想起我的祖母(关中人称之为“婆”) 。 一个逝去已十多年 , 裹着一双小脚 , 记不清自己的出生年月 , 却一生拼尽全力 , 顽强养育六个儿子 , 任劳任怨 , 无私无畏的老人 。
在我的记忆中 , 婆永远是黑色的粗布大襟褂子 , 黑色的裤子 , 裤腿用一条黑色的长布条包裹着 , 一直到小腿处 。 她总是那么慈祥善良 , 永远面带笑容 , 用一颗博大的心 , 包容着世间的一切恩恩怨怨 , 爱恨情仇 。
晚年的婆 , 生活是苦涩的 , 更是艰辛的 , 直至我的五叔父情况好转后 , 婆的生活才得以改善 , 暮年也算是享了福了……
但是在这之前 , 婆受了很多罪 , 吃了很多苦 。
又是一年夏收时每年的阳历六月|彭小宁:那年那月,难忘我的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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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割麦
布谷鸟叫了 , 一声比一声急 。
“算黄算割 , 算黄算割” 。 每到这时 , 庄稼人就兴奋 。 “人快不如家伙快 , 把东西拾掇利索” , 庄户人说着笑着 , 脸上的微笑如朝霞般灿烂 。
是呀 , 收获的季节到了 , 这是庄户人永远的盼头 , 辛苦一年 , 耕耘一年 , 祈盼了一年了啊!
睡在厦屋的婆 , 借着黎明前的月光 , 一声一声叹着气 , “今年的麦子可又咋收呢?”“娘 , 你别愁 , 天亮还有一会呢 , 你睡你觉 , 有我呢 , 你愁啥呢?等麦子黄了 , 你拉着我 , 我给咱摸着就割回来了 , 让人家人手多的人先碾着 , 等麦场闲下了 , 咱娘俩再慢慢碾 , 娘 , 你别愁 , 再愁 , 也只有咱娘俩呀” 。
住在婆隔壁屋的瞎子五叔在劝说婆 , 可婆心里明白 , 他又能干什么?
婆是苦命人 , 一辈子生养了父亲他们六个儿子 , 没有女儿 , 也就没个知冷知热的人 。 婆的哥哥 , 我的舅爷心疼他妹妹 , 就让他的女儿以后多照顾、多关爱婆 。 这句抽着烟锅 , 蹴在炕沿上随口说的一句话 , 他的女儿 , 我的姨姨却坚守了一辈子 , 即使在婆临终 , 姨姨依旧守在婆的身边 , 从没离开过一时半会 。 咱庄户人的话 , 就是这么一言九鼎 , 吐出去的唾沫落在地上也能砸个坑 。
天一亮 , 婆就起来了 , 风箱吧哒吧哒响着 , 灶前的火一明一暗 , 伴着浓烟 , 呛得婆一阵一阵的咳嗽 。 她在做早饭 , 吃完饭 , 要去割麦呀!
“赶紧吃 , 饭给你放窗台上了 。 ”婆端着碗 , 顺势坐在厨房门口的石头台阶上 , 顺便吆喝了一声五叔 , “赶紧吃 , 吃了割麦 , 笨鸟先飞 , 算黄算割” 。 婆一边吃着 , 一边唠叨着 。
婆胳膊下夹着两把镰刀 , 左手拿着一根竹竿 , 这是五叔的“眼睛” , 婆拉着竹竿一头走前面 , 五叔拉着另一头走在后面 , 娘俩一前一后 , 朝着村东头的口粮地走去 。 “婆 , 你还能割麦吗?”“婆 , 你和我叔也去地里吗?”
婆在前面应答着街坊邻居的招呼 , 五叔在后面高一脚低一脚 , 小心翼翼地跟着 。 “唉 , 这娘俩可太可怜了 , 一个八十多岁了 , 一个眼睛瞎了 , 这麦咋割?想叫麦客帮忙又没得钱 , 这罪受到啥时候呀 , 住在婆隔壁的世华叔叹了口气 , 摇了摇头 , 拉着架子车从旁边匆匆走了过去 。
“我给你拧腰(捆麦秆) , 你蹲下慢慢摸着割 , 割一把 , 放一把 , 紧赶慢赶 , 一会就热了 。 ”婆对五叔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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