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从236例穿越千年的临终遗言,一窥隋唐女性的真实生活状况( 二 )


对于远在两京之外的湖州刺史张士阶之女张婉而言,她的人生充满了遗憾,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便抱疾在床,因尚未婚配,所以身后惦念的唯有父母双亲,她只盼自己的离世不要让父母过度伤心,留下“死生之理,彭殇一致 。何不思某气绝之后,与未有某时何异,奈何不以此割弃而悲泣如是乎”的遗言便气绝身亡 。
长孙皇后|从236例穿越千年的临终遗言,一窥隋唐女性的真实生活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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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言的执行和宗教的影响
从整体数据来看,隋唐女性在弥留之际留下的这些遗言,大多是可以得到很好的执行的,甚至对于有些执行难度很大的遗言,后人或亲朋也会尽量去遵照逝者遗言嘱托,达到一个较高的完成度 。
譬如书中出现频率较高的合葬问题和薄葬与否,我们可以看到,除了个别比较特殊的情形之外,执行遗言的人通常会达成她们的心之所想 。
而通常情况下,影响这些隋唐女子选择墓葬方式的因素,多是来自于宗教的信仰 。
唐代是一个儒释道并行的朝代,三大主流思想对当时人们的生死观、价值观的影响都非常的深远,选择厚葬的比较常见的原因是当时社会对于孝道的遵从,以实践孝道成为当时社会的总体氛围;而留下薄葬遗言的女子,则多是信仰佛教,唐时信仰佛教的女子占有很大比例,这与大当时诸多老少婚配的情形有关,寡居女性常常以佛教作为精神上的寄托和慰藉 。
譬如唐都长安义宁里开国公刘府君之妻李娘,在弥留之际提出熏修,即焚香礼佛,说明其信仰佛教,并要求薄葬;而清化里的侍御史钱府君之妻万俟氏要求薄葬的原因则与李氏截然不同,万俟氏并不信佛,她特别提出对陪葬珠玉的强烈反对,是因为她认为这会引发盗墓行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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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形去智,无累乎物
副标题中的这八个字其实也可看成是一种临终心态 。
“离形去智”是指一种消除了个体心中的私欲杂念、偏见成见的虚空静寂、无执自由的心灵状态,而“无累乎物”则表示着没有世俗杂物所牵累,孑然一身的心理状态 。一“离”一“去”之间,便舍弃了周身之累物,从“无己”而超脱 。但事实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如此淡定从容地面对生死、谈论生死,我们从这些隋唐女性的遗言当中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心态与情感——接受、遗憾、无奈、忧愁、悔恨、忧喜交加、旷达皆有之,而造成这些截然不同的心态差异的,自然与她们生前的经历和所处的环境有着紧密的关联,从中也不难分析出当时的一些社会背景、思想文化等状况 。
东都洛阳思恭里有一位青楼女子,名唤沈子柔,不仅貌美,更是“善晓音律,妙攻弦歌”,为很多风流才俊所追捧,其中不乏真心之人 。在沈子柔染病将死之际,对知己源匡秀感叹吁嗟自身之难保曰:“妾幸辱郎之顾厚矣,保郎之信坚矣 。然也,妾自度所赋无几,甚疑旬朔与疠疫随波 。虽问卜可禳,虑不能脱 。”源匡秀在为其撰写的墓志中直白表露自己的感情:“火燃我爱爱不销,刀断我情情不已 。”言语之间,满是二人之间的不舍与留恋之情 。
纵观全书,其实不难看出隋唐女性的社会地位在中国古代社会中还是相对较高的,她们的生死观往往会受到宗教信仰的影响,通过《离形去智,无累乎物:遗言中的隋唐女性世界》,我们亦可从这些来自不同地区、不同身份的隋唐女性的临终关注内容,来思考和探索唐代女性的社会地位、精神特征等问题,知微见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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