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你是我骨中拔不出的刺”( 三 )
“不会麻烦你吗？”
“不麻烦 。”
“你还有自己的包呢 。”
“我的包里没什么东西 ， 就一瓶水 。”
松开了 。
杨辞单手把包背到自己肩上 ， 袖子突然被拽住 。他回头 ， 见一双清澈的眼 。
“谢谢你 。”
她说 。
这一整天 ， 顾锦安都没有再站到杨辞身侧 。
杨辞赶到前面时 ， 她看着那个背着两个包的背影 。
白衬衫和牛仔裤 ， 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 ， 清秀的眉眼 ， 温柔如水的眼神 ， 活泼洋溢的步伐 。
顾锦安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
从没有过的 ， 强劲有力却又自卑怯懦 ， 牵动指尖一同跳动的 ， 被命名为青春的心跳 。
等到下午回了学校 ， 杨辞转头看着队伍最后一排低头擦汗的顾锦安 ， 和后面的人换了位置 ， 一路走到顾锦安身边 ， 把书包递给她 。
顾锦安伸手接了 ， 顺便抽一块湿巾放在他手背上 。
他们没有哪怕一句话的交流 ， 只有斜照下来的太阳为他们说话 。
后来的顾锦安再忆起这天的明媚 ， 都无一例外会苦笑 。
如果可以 ， 她不会选择见他 ， 至少不在那一天——那天的太阳过于明艳 ， 过于张扬 。
他一步向前 ， 然后阴影落下 ， 妥协又温暖 ， 像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情 。
后来生命中那阴影 ， 一回又一回 ， 铺天盖地地落下——
不开始 ， 于是她的人生重新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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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SUMMER
军训结束的那天 ， 顾锦安和杨辞已经很熟悉了 ， 熟悉到用不着太多言语 ， 一个眼神过去就可以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
等回家那天下午 ， 顾锦安约了杨辞出门 。
他们面对面坐在咖啡厅里 ， 一时间不清楚要怎么开口 。
顾锦安要了冰美式 ， 低头搅拌着咖啡 ， 想起军训时的少年 。
顾锦安本以为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一个男孩子 ， 更不会是他这样的——至少要能逗她开心 ， 活泼开朗 ， 而不是杨辞这样笑的腼腆、做事沉稳的人 。
谁知道、谁知道……
相会 。所有的相会都不是孤立的 ， 是由无数无法计量和数算的时间和空间的交叠所推动 。
杨辞拾一块华夫饼到她面前 ， 她伸手接过 ， 从垂下来的刘海缝隙中抬起头偷偷看他 ， 发现他并未看向自己 ， 正翻着咖啡厅书架上的某一本书 。
顾锦安眯着眼看了看 ， 是麦家的《风声》 。
“锦安 ， ”杨辞开口 ， “今天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想说吗？”
顾锦安手中的杯子握紧又松开 ， 又握紧 ， 最后抬头笑了 。
“我们处朋友吧？”
闻言 ， 杨辞抬头 ， 盯着她看了一瞬 ， 复又低下头去 ， 抿一口加了过多奶精的咖啡 ， 望向窗外 。
他的声音是低的 ， 暗的 ， 蓝色的 ， 不断涌动的 。
“我有喜欢的人了 。”
顾锦安懵住 ， 愣了很久——她以为是很久 ， 事实上他都来不及把头转回来注意她的表情——然后笑得很大声 ， 从未有过的大声 ， 好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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