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你是我骨中拔不出的刺”(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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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SUMMER
再见她的时候也不是在学校 , 而是“老地方”——独属于他们两个的老地方 。
咖啡厅的天台并不难爬上去 , 只是入口被成片的绿植堵着了 , 鲜少有人愿意上来 。
杨辞本想着碰碰运气 , 谁知道顾锦安真的在 。
她望着城市的遥远 , 并不说话 , 像是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 像是一尊漆黑的雕像 。
他便陪她一坐坐到了七点 , 落日的余晖散到天台上 , 笼出一片好看的金黄 。
杨辞张嘴想说什么 , 顾锦安却先他一步起身 。
她站在天台边缘 , 俯瞰这个城市 。
杨辞追上去 , 她也不理 , 自顾自点燃一支烟 。
杨辞蹙眉 , 伸手想抢过来 , 顾锦安微微侧身躲开 , 朝他眯起眼笑 , “哥 , 你就许我抽一次 , 就一次 , 我实在难受得紧 。”
杨辞顿了顿 , 最后还是放弃 , 站在她身侧 , 陪她看城市的喧嚣 。
烟蒂落下去 。
顾锦安低头看火星在叶子上烧出一个小洞 , 像是一并烧去了她无数感慨与快乐 。
杨辞并不想逼她开口 , 轻叹口气 , 拉一把椅子过来 , 坐下陪她 。
太阳很快消失在地平线上 , 新起的月亮以一己之力承受了太多的黑暗 , 它静静的 , 不哭不闹 , 依旧朝人间散发着温柔的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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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安想说些什么 , 可她也着实不晓得该说什么 。
她拼力组织语言 , 但又是徒劳 。
杨辞看出来她的窘迫 , 就站起来 , 想一个不那么突兀的话题问她:“说起来……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香菜?”
顾锦安吸一口烟 , 轻轻笑起来 ,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 , 法院把我判给我爸 , 我爸就把我放在我爷爷那边 , 自己去工作了 。”
她停顿两秒 , 又接上 , “但我爷爷不是特别乐意管我 , 我从那时候就自己做饭了 。”
她淡淡笑着 , 平静的好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 “我那时候太小了 , 我哪儿知道什么适量少许的意思呢?后来爷爷往我的菜里抓了把香菜 , 我就发现难吃的味道能被盖住一点 。一来二去的 , 也就习惯了 。”
杨辞听得发愣 , 一起吃饭的时候 , 他常看顾锦安抓一大把香菜进去 。
他猜测着理由 , 却没想到现实往往更让人悲伤 。
嗓子哽住了 , 他再发不了问 , 心里涌起的浓浓的心疼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淹没 。
幸而顾锦安倒像是找了个好的切入口 , 拉开了话闸子 , “我爷爷那时候特别喜欢听戏曲 , 我说我不喜欢 , 他就说我不懂欣赏 , 他那个人啊 , 真的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顾锦安垂下眼眸 , “我小时候吧 , 他总打我、骂我 。直到后来我逃离他了 , 他才拿那种慈祥又眷恋的目光瞧我——好像我是什么千古罪人一样 。”
“我本来、我应该是恨他的 ,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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